文凤真垂下眼帘,用手捻起珍珠细沙,这是她的法子。
赵襄放下茶盏,正色敛神:我已经见过槐哥儿了,槐哥儿他很聪明,就是有些难以掌控,当初哥哥写信让他装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进了朝廷才明白。
赵襄的眼神晦暗不明:宫里头很快就要出大事了。
赵襄低头,含了笑意,抚着桌上一副字。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初辽姑娘从东川乡下进京城,坐的也是殿下派去的马车。
这一路凶险,她凭着那张跟她娘一模一样的脸,能否活到京城都难说,她娘的名字在京城都没人敢提。
这辆马车原本就是将她接进淮王府的,不会是信国公府。
她注定在他的屋檐下。
可是,哥哥一眼都没放在她身上,就像府里没有这个人。
赵襄,以后不许提这个人了。
文凤真转过身,白袍玉带,指尖缠绕了一条黑鳞蛇。
赵襄讶然,随即牵起嘴角,他心思敏慧,听出一点不同。
方才,他只提了槐哥儿,殿下说的又是谁?
文凤真按下眉眼的不耐烦,一把扯下脖颈坠着的小金片。
金片由红绳穿着,小小的约莫指甲盖的一块儿,并非金子打造,只是塑了漆粉,有些年头了。
锈迹斑斑,似乎摩挲了许久。
文凤真将小金片随意地抛进后花园的池塘里,一眼都未看。
斯时夜已深了,轻晃的烛火倒映在男人瞳仁。
珠帘漫卷,后半夜响了几声春雷,接着扯起瓢泼大雨,这阵子暴雨过去,地里钻出暑气,热得人心里发慌。
文凤真躺在柔软宽榻上,一只手上缠着黑蛇,将他的手指越裹越紧,他粗粝指腹捏着蛇,眉眼冷峻。
在水牢时落下来喘疾。
后来他日日/逼自己把弄蛇,克服心里的阴影,经年累月,从不留下一丝懈漏。
脑海中忽然冒出她那张过分漂亮的小脸。
拒绝他时,说要自己离她十步之外的严肃表情,给他送请帖时的眼神,她抿直了红唇,清清冷冷,疏离客气,让人忍不住抱起来,狠狠咬一口。
一双澄澈的乌瞳,盈盈坠着水雾。
给她白嫩的小脸添上羞郝的绯色,添几分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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