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真睁开眼,又一次在夜半醒来,他心头不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的小金片,才察觉已经将它扔到池塘里去了。
他为什么总是弄砸一切!
冯祥!他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打灯笼。
冯祥抹了抹惺忪的眼,不敢违背,忙不迭点了灯笼。
待他看清了,漆黑夜色中,响起哗啦水声,冯祥瞳仁皱缩,吓得扔了灯笼,连滚带爬跪在池塘边。
殿下!殿下!
冯祥空对着黑黝黝的池塘喊了一声。
他心急如焚,大半夜的,冷浸浸,殿下才呕了血,跳进池塘里找什么?万一弄伤身子怎么办。
文凤真跳进深水中,哪怕窒息也不浮上来喘口气,逼自己,无止境似的逼自己,心口绞得越来越紧,喘不过气,指尖嵌进掌心,血珠渗出。
这是怎么回事。
就像那日在长街上看到大红吉服时,一样的百般痛楚,心脏倏然停滞一般,接着咚咚跳得更剧烈,异常难忍。
头脑经冷水一激,忽然清醒了些。
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亲自派马车一路护送回来的人,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从柳姨娘点燃了媚香算计他开始,他一丝都容忍不了旁人算计他。
是不是处置柳姨娘的时候,吓晕了她,难怪她那么害怕。
文凤真回了岸上,双手空荡荡,他一怒之下扔掉的小金片再也找不到了。
一直以来的幻觉破灭。
她好像不再喜欢我了他不能再骗自己,她还喜欢他。
冯祥惊得不轻,连忙查看文凤真打湿的衣裳: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大半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水啊。
进禄也慌慌张张跑来,哭道:殿下,您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啊,旁人又不知道
找不回来了。
文凤真语气平静,几不可察的惘然。
他一抬手,暗影中缓缓走出死士。
他吩咐死士:给我查,宋搬山有没有在她身上种蛊。
文凤真缓缓起身,凤眸逐渐暗下去,常年难扫的皑皑积雪,忽然惊飞起来。
他冷笑一声,恢复了精神,还是往日那个风平浪静的人。
冯祥颤颤巍巍跪下:殿下,您千万不能动宋公子啊!
文凤真微掀眼皮,冷笑一声:动他?你太看轻我了,我从未将宋搬山放在眼底。
我尚有底牌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