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有一个喜欢怄气的心上人。
她面红耳赤地抽开脚,差点砸在他鼻梁上。
整整一个晚上,六部大小官员走马灯似的走进走出,焦头烂额。
淮王殿下的大婚闹出了大爆炸,震惊全城。
打头死的便是当今皇后、宁王殿下、兵部尚书、燕敕王以及徽雪营旧部将军。
一个个拎出来都是触目惊心的名字,整个大宣的权贵人物几近死了一半。
只怕淮王殿下也死了。
坏事传千里,不到一个时辰,动静闹得满城皆知。
哪儿还能捞到一星半点儿的碎片。
大部分京城官员对于辽袖本就有意见。
孤女坐国,看着软弱可欺,只是碍于文凤真的军权,敢不敢言,如今文凤真死了。
兵部的一个人首先站出来带头挑事,煽风点火,奏折里措辞严厉,直将矛头指向辽袖。
舆情对皇室极为不利。
辽袖看完奏折,问弟弟:这些个刁钻的人,该如何应付?
槐哥儿镇静如常:都是些挖窟窿生蛆的人物,不必听那些衙门的议论,要抓着牛鼻子而不要让人牵着鼻子走。
辽袖放下奏折:他们肯定会闹事的。
槐哥儿笑了笑:那我想到了!他们敢聚众闹事,我就让小太监拿火烧了他们的点儿。
辽袖一根指头戳在他额头:好的不学学坏的。
槐哥儿突然探过头,问:诶?殿下身上有什么好的地方吗?
辽袖用一柄圆扇遮了脸,催促他快做功课!
淮王府每天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鹿台爆炸案就活了淮王殿下一个人。
起先有人窥伺风向,觉得里头大有文章,借题发挥四处煽风,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就偏偏活了淮王一个人呢。
但是连日祭仪看下来,淮王的确是个大孝子。
这日京城天气好,淮王府的一整条街已被挽联招魂幡等一应祭器填满。
一早,便有各部官员,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间不容脚,娴熟至极的唱诺声不绝于耳。
从早到晚震耳欲聋的唢呐声。
哭婆子撕心裂肺的干嚎,堆砌得一片缟素。
尤其是大日头下,淮王文凤真跪在漆黑棺木前,一身雪白素服。
人人怨气冲冲地来,懵头懵脑地回去。
他站在台阶上,一声声念亲自写给各位叔伯的公祭文,情真意切,无不令人动容。
雪金色的簪冠将乌发束起,华丽又冰凉。
他一袭素服,皮肤被日头一照,白得几近透明,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泛起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