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几捆麦子拖拉机实在装不下, 最后只好装在架子车上, 由贺严冬拉着送往晒谷场。
江梨今天在麦茬地里跑了一整天, 说起来算是她来到这里之后, 走过最久的路了。
布鞋底子又硬又薄,走得路多了, 本来就容易脚疼,更何况又是在麦茬地里走了一天,江梨现在只觉得两只脚都酸得厉害, 而且不出意外, 脚底应该是磨出了水泡, 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隐隐的痛意自脚下传来。
江梨一向不是那种会喊苦喊累的人, 更何况今天一天大家都很累, 没有谁是轻松的,就连小妹贺春华都因为捆麦子, 被草绳勒得两只手手心都是红红的。
所以, 她什么都没说, 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有说有笑的走在架子车旁。
田间小路崎岖坎坷, 一边是麦田,一边是灌木丛生的小水沟,架子车走在上面晃晃荡荡。因为草绳不够用,所以最后剩下的几捆麦子就只是简单的堆在架子车上,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因为太过颠簸而滚下来了两捆。
江梨和贺春华刚好就走在车尾,于是一人便捡了一捆,然后让贺严冬稍微停一下。
麦秆是空心的,麦穗又被晒得极干,所以一捆看起来虽然不小,但其实并没有多重。江梨提着一捆往架子车上丢的时候,脚下刚好踩在泥土路的凸起上,疼得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贺春华忙着在一旁薅野花,根本没听到,贺严冬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但他什么都没有问,而是不动声色的喊道:小妹,你跟你二嫂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面给我扶着点,咱们得快点走了,不然待会儿真黑得啥都看不见了。
好嘞,那我坐后面。贺春华攥着一把小白花,兴高采烈的蹦跶过来,坐在了架子车最后面,还招呼江梨道:二嫂,你坐前面去吧。
江梨看了眼贺严冬,迟疑道:算了吧,多累啊!
二嫂快上来吧,一点都不累,后面坐了人,前面也得坐个人才好保持平衡的,不然才累呢,之前我跟妈也总是这样坐的。贺春华一边无意识的晃着手里的小白花,一边在江梨这个曾经的理科学霸面前掉书袋。
江梨关心则乱,以至于都忽略了,这架子车所应用的本来就是杠杆平衡原理。于是,她便没再犹豫,点点头往前走去。
后面坐着的,扶好了啊!贺严冬招呼了一声后,双手握着架子车把,往下压了压,江梨稍一侧身便坐了上去,她左手扶着车子,右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搭在捆好的麦子上,主要是怕被尖利的麦芒给刺到,做好这一切,她才招呼贺严冬说可以走了。
后面的路贺严冬果然走得飞快,因为有江梨和贺春华在车上扶着,也没有再发生麦捆滚落的事情。
几人到达晒谷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的树枝上挂着几颗亮闪闪的灯泡,把这一整片区域照得仿若白昼。
晒谷场面积很大,此时来来往往的汇集了不少的人,大多数都是和她们一样,刚刚收完麦子过来的,当然也少不了爱凑热闹,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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