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柏性格温和,又心细,他是会说这话的人。
因此,钟然的出现就没有那般突兀和不合理。
季清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您。
语气依旧生疏客气,可一时半会的,钟然也不指望她能就此热络起来。
说了这么久的话,季清识更觉得渴,她掀开被子想下床,钟然就问:要什么?
季清识:我去喝点水。
他提醒道:那儿有。
顺着钟然的目光,季清识偏过头,床头柜子上有个新的保温杯。
给你备的,喝吧。他又拿起手机,没再看着她。
季清识小声道:谢谢。
杯子里面的水带着丝甜味,她一口气喝了大半。
钟然坐的有点久了,这么点大的地方腿都伸不开,他在心里也觉得自己遭的罪不浅。
他站起来想活动活动,可是留观室地方小,床位间距离很窄,他这一起身,陡然拉近了和季清识的距离,气息逼近,身高带来的压迫感阴影似的笼罩着季清识,她本能的往侧边动了动,手心紧张按着保温杯盖。
钟然看在眼里,登时有些乐了,就这么害怕我?
不是害怕。季清识抬起眼睛飞快的瞄他一眼,然后更正他的说法:是尊敬。
钟然被她之这种不情不愿的前后反差逗的更乐。
尊敬。他刻意咬着字重复一遍,语气十分玩味,而后拖着调子道:行,你这尊敬我记着了。
季清识才松了口气,却又听见他接着说道:下回再让我发现你绕着我走,扣你一个月绩效。
季清识呆了呆。
这,
又是,
什么时候的事啊。
发现一次。
钟然加重了语气:扣一次。
离开医院已经快十二点。
季清识穿好鞋,拿着保温杯正要离开留观室,瞧见隔壁床位上的黑色领带,脚步顿了下,弯腰拿起领带,仔细卷好,放进外套口袋,这才出去。
夜里医院冷清空旷,她出去时钟然已经签好字,搁下笔看她一眼,简短道:能走?
她点点头,他就没再说什么,从值班室走到急诊大楼门口这段路,她都在想着还领带,但没找着机会开口。出了门,钟然转头看她:在这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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