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然也觉得很奇怪,他并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在他面前卖过惨的简直数不胜数,他都觉得人各有命,关他什么事,他有钱也不是专为博施济众的。
但是季清识又没有跟他卖惨,她就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事实,尾调拖的有点轻,他就觉得可怜坏了,那以前都是怎么过的?
就那样过的。季清识说: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笔钱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四,还好那个时候我快毕业了。季清识很少和人说这些事,因为总觉得像在卖惨,但是钟然这样问她的时候,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这给了她一点底气,让她觉得说一说也没关系。
外婆病了一年,最后一次手术做完还是没留住。给外婆办完葬礼我和外公已经一点钱都没有了,当时不懂事,觉得天都要塌了,但是很快就去找工作,发现也没有那么难。盛誉给的真的很多了,我算过不要两年就能还清,还挺幸运的。
还挺幸运的?钟然无奈道:你哪儿幸运,刚毕业就欠了二十万叫幸运?
那已经发生的事我又改变不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能进盛誉,到兰城遇到的又是我师傅,而不是田副总那种人,就已经很好了。
能进盛誉就不叫幸运。钟然一本正经的说:是我们杏杏本来就厉害。
季清识笑了下:也对。
不过还是有点运气的。她看了他一眼,略有点腼腆的说:才会遇到你。
季清识大部分时候的情绪都很淡,那是从小到大谨慎小心养成的性格,但她的感情不是这样,像是温泉水底下盖的的岩浆,真诚而滚烫,她所有的情绪都很真实。
就这句极简单的,带点笨拙的情话,不知道怎么在钟然那里就换了一番意思。他像是被撩着了火,果断的避开她的目光,低头贴着她的脖子,嗓音里带了点克制的压抑:不让我碰,就别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这诬赖就是空口白牙一丝证据都没有,编个聊天记录就能说是黑历史的那种。
你现在就是。他一点道理都不讲:别说话,别坐我腿上,自己待着去。
那你能先松手?
季开源先前打电话给季清识,也是让家里吵的没办法,都说她在大公司上班挣得多,说不准就自己还攒了一部分,季开源打完电话也挺后悔,季清识从小就老实,不是那种压着钱不还的人。
没等季开源再打电话过去说缓缓也行,她就干脆利落的转了账。
季开源老婆是个挺泼辣的妇人,冷嘲热讽这还不是说着了,她就是攒了钱没给,但季开源越想越不安,就把这事和季亭山说了。
季亭山第二天就打了电话过来。五万块钱对他们这样的家庭不是笔小数,季亭山知道这债一直是季清识心里一道负担,她不可能故意压着钱不给,她要是有这心思,也不会一毕业就闷不吭声的拖着行李跑到西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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