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识心里有了底,余如柏又说:你的工作吧,现在也不是我说了算。钟然大概还得在临安待一段时间,你去宁川记得和他说一声,省得他闲着没事就来烦我。
季清识坐在沙发上,低声说:我的工作跟他没关系,您是我的直属领导,我听您的就好。
余如柏看她刚才还笑盈盈的,他一提起钟然,她脸上的笑就凝滞些许,说话声调也低下来,有些闷闷的,就问:吵架啦?
季清识也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只摇摇头。
余如柏说:我算是看着钟然长大的,他就是有点少爷脾气,人倒是不坏。他要是跟临安那些公子哥一样德行啊,我当时肯定会拦着你。
季清识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照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这也不能和余如柏说,很快扯开话题。在余如柏家里吃过饭她就坐车回家,周文韵非要让她带上自家腌的腊肉,还有一些水果糕点,整整装了两兜子,季清识只好拿上。班车开到镇汽车站停,她下车走回家。
到门口时脚步一顿。
钟然站在她家小院前,靠着墙,脚边积了一地的烟头,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嗓音像被烟雾燎过,有种沙沙的颗粒感,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找你还挺不容易。
季清识听到他这话,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他了,怎么能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她那天赌气似的挂断他的电话,本来还以为他会再打过来,可是他竟然就又消失了,隔几天又不痛不痒的发条微信。让季清识觉得,他就好像在逗条小狗一样。想起来就去拨弄两下,其余时间就抛掷脑后。
现在呢,好像是又把她想起来了。
所以他来了。
季清识慢慢走近,没在他脸上看出一点不自然,他眼底淡淡泛着青,疲惫中泛着颓唐。
季清识在心里想,原来突然想起她也是有理由的,可能累了,或是心情不好,否则的话,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想起自己。
钟然靠在墙上看她把提的东西放在门口,试着推门没推开,就说:你外公出去了。
季清识还是没出声,摸出钥匙开门,钟然也不说话,看她能不搭理他到什么时候。
季清识开门进去,过了会拿了个簸箕和扫帚出来,把一地烟头清理了,全程没看他,只是进门之后,红色的铁门晃晃悠悠,没关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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