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开门的响动,季晨惶然抬起头,前后进来四个年轻男人,季晨只认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烟灰色的长款大衣,西装长裤垂直利落,年轻俊朗,绅士款款,可额前碎发压着漠然眉眼,眼底隐缠着血丝,添了几分狠厉。
季晨原先以为这些人是武海的债主,可他一来,满屋子黑西装都对他毕恭毕敬,季晨才知道今天这一遭是因何而来。
他目光扫过地上烂泥一般的武海,手指动了动,便有人扯着武海的手脚往外拖,如同拖一条死狗。季晨面上惨白,她知道在这些真正的上层人眼里,踩死他们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下意识跪在地上,身体前倾,低声喃喃:他,他是杏杏的爸,你不能把他打死。
沉沉威压的目光看过来,季晨又瑟缩回角落,我是杏杏的妈,你也不能
周仁景啧了一声,那你这妈当的挺称职啊,要过年了把闺女和亲爹打进医院躺着。
季晨低下头,眼神闪烁,一份文件扔在她眼前,她怔怔的拿起来看,文件上明白写着,她自愿和季亭山季清识断绝关系,此后生老病死两不相干。
我不签。季晨摇头:我怎么都是杏杏的妈,她不管我谁管我。
她当然不能签,她在这座城市于她而言遥不可攀的城市,随处可见盛誉的标识,而背后的掌权者是她亲女儿的恋人,她可以借此扶摇而上,过上等人的生活,这时候断绝关系,她不是傻子。
皮鞋踩在凌乱的地板上,声势迫人。季晨硬着头皮抬头,钟然在她面前蹲下,手随意搭在膝上,居高临下,嗓音冷淡:你问季清识要过几次钱。
季晨缩着肩膀:没多少次。
她给了你多少。
就两万
钟然从齐郁手里接过张卡,搁在地上,推到季晨手边:一百万。
一股寒意顺着季晨的脊背往上攀,他继续说:签字,拿着钱滚。或者我给你找个地方过后半辈子,自己选。
看完季亭山,季远山就回了南江,齐思安排了车送,季开源依旧留在这里照应,午饭过后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进来对季清识说,警察已经抓到打她的男人,但是还没有季晨的消息。
季清识虽是说自己管不了季晨的事,可毕竟是亲生母亲,听见她失踪的消息,内心也忐忑不安。可季开源出去之后,她就接到了季晨的电话。
季晨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去了外省,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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