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恢复寂静,季清识闭上眼,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偏偏刚才还一副困极累极模样的人又不安生起来,指名道姓:季清识。
别当听不见。
我听见了。她低声反驳。
钟然便没再继续问她,仿佛只要她听见就行,没一会,呼吸渐渐平稳,季清识再回头看,他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除夕。
季亭山昨天短暂醒来之后,就又陷入昏睡状态。他毕竟年纪大了,医生先前担心他醒过来后会有后遗症,提前给季清识说过情况,让她做好心理准备。脑部受损可能会导致他的记忆,语言,视力都出现问题。
但现在根据他跟季清识说那几句话,意识清醒思维清晰,医生说状况比较乐观。
老人还有一些基础病,清早又发起高烧,护士给他物理降温,中午才降下去。
季清识一直提心吊胆,宋叔中午照常过来送饭,她情绪起起伏伏,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钟然把她按在桌前,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下桌。宋叔看她瘦,每次都把饭压的实实的,一碗顶平常两碗。两双眼睛定在她身上,她硬是把这两碗饭吃完,才得以挪地方。
宋叔说起年夜饭,钟然问她,要不要回万景一趟。
季清识不想把季亭山独自留在医院,也就作罢,钟然让宋叔照常送晚饭过来,不用按年夜饭的规格。
宋叔施展不开拳脚,就不大乐意:家里备了很多菜,都是清识喜欢吃的,我做好送过来吧,也有个年三十的样子。
留着过十五?钟然说着看向她,和她商量:医生说老爷子状态不错,十五要是能完全清醒,咱们去万景补过个年?
宋叔也满眼殷殷期盼。
季清识就笑了笑:好。
临安很早之前就禁了烟花爆竹,夜幕降临时,外面只有彩色灯光摇曳着闪过,是附近商业区的灯光秀。钟然和家里通过电话,就把私人手机也关掉,和外界彻底隔绝。
电视上放着热热闹闹的联欢晚会,钟然占着沙发,季清识占着床,安静平和的,第一次一起迎接新年。
季清识心不在焉,面对着屏幕,眼神却偷偷的瞄着房间各处,宋叔早上送了些钟然的日常用品过来,随便放一放,这里就多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气息,就好像他们俩还住在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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