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才启唇:你们都怎么看。
把问题抛给群臣,意味着他无心审问此案,而兹事体大,事关两大权贵,当中恩怨,不便闹得太难看。
可往日再怎么巧舌如簧,今儿这场面,大家还是不敢轻易言语,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将之首,两方势力皆不容小觑,谁也没那个胆子出面指责。
众位臣子畏畏缩缩,愣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永康帝拧眉,面上已有不悦之状。
最后还是十七皇子赵珩出声扭转了局面。
父皇,依儿臣来看,此事并非没有回转之地。
闻言,永康帝难得抬眼正视了底下,这位异族皇妃所出的幼子,为人宽厚,心怀天下,自来便素有贤名之称,在群臣中颇有威望,一般只参与家国政事,几乎从不较真于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永康帝陡然也起了几分兴致,想听听他有何见地。
赵珩坦言:儿臣与武安侯公子接触不多,但也听说过他耿直刚毅的美名,任性玩闹却不搜刮民膏,嫉恶如仇却不轻易动武,此番出手误伤他人,想来也是因段公子出言挑衅的缘故。
少年郎年轻气盛,难免会有些小小摩擦,这本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也用不着父皇为之操心,只需要交由大理寺排查定夺即可,大齐律法在上,不会冤枉任何一个百姓,自然,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位官吏。
至于两家的怨念赵珩躬身作答,语气随意:只需要多加走动,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把话明面上说开,此事也算是翻篇了。
皇子开了头,众臣自然跟着顺势道好,并劝段丞相消消怒气,以便早日回府照养幼子。
话既摊开了来说,永康帝也懒得再管这些小孩子家家的闹事,摆摆手算是同意了赵珩的话。
那便以皇儿所言。
武安侯乐见其成,当即应声:但听陛下吩咐。
反观段丞相这边,气得胡子都要倒立,抖擞着身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官家的命令早在武安侯还没回门之时便传达下来,第五辞被带离出府,暂时关押进大理寺狱,直至水落石出方才能出来。
侯府众人唏嘘不已,唯有侯夫人面上无碍,还扬言要第五辞多吃点苦,以便他能长点教训。
但只有温娴清楚,她是如何得揪心与不安,甚至多方走动联络关系,只为让第五辞少吃两顿苦头。
其实不用侯夫人拉拢娘家的关系,光是第五辞这出身与名声,大理寺也苛待不了他半分。
段循礼受的不过一点皮外伤,连条口子都没开,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光在府里嚎得凶,大理寺查不出第五辞什么过错,随意关押了五日,等风头一过,便把人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