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边打量了一会儿,见四周邻居已然闻讯而出,才放心拉开门,缓缓走进院中。
隔壁胖婶趴在墙根上,见状招了招手:瞧见没,又有人来了。她左顾右盼,频频对着温娴使眼色:这不还是老样子,又要来抓壮丁了。
温娴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又问:你家那位,可还在?
她摇头:出去了。
胖婶还想再聊,外头又是哐哐几道剧烈的拍门声,震得她慌张缩回了身子。
里头的,开门!
几列人马排排而站,光听这中气十足的大嗓门一吼,附近街巷的孩童便呼啸一声全跑开了,温娴不过慢了半步,那人便愈发得不耐起来。
快点!
民不与官斗,温娴也惹不起这群军爷,小心拨开门栓,一抬头,见到眼前的阵势,不安之色迅速席卷眉心。
约摸二十余人的普通步兵,皆是刀刃在手,甲衣披身,将领跨坐宝马,孤身居于正中,左右各列一位随行的副将,后面是懒懒散散,哈欠连天的无名小卒,不知是哪位将军的部下,瞧着尽是些衰败之相。
温娴低垂着眉眼,淡淡回话:军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打头的将领翻身下马,凑近了把温娴仔细打量一遍,似是难得见到这等姿容的女子,甚为惊异,满身的脾气陡然软了下来。
新搬来的?他玩弄着手里的马鞭,挑眉问道。
温娴颔首:外地人氏,初来不久。
声调缓缓,她始终都是淡然的模样。
那边照例继续询问:家里几口人,有无适龄的青年男子。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入到正题,温娴有些庆幸第五辞并不在家,否则要按他的脾气,此刻非得当场顶撞不可。
我乃有夫之妇,与我同住的便是我的丈夫。她如实作答,可为了第五辞不被充入军中,不得不撒谎蒙混过去:不过他已身染重病,并无下床的能力,是一残缺之人,我带他寻医问药,辗转多处,于近日才在此地落脚。
话刚说完,那张尚有些怜惜的黑脸突然涌现出了别样的情绪,将领沉声又问:
人在何处?
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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