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抚上后脑时,第五辞这才发觉她今日的打扮似与平时不太一样。
说不出的感觉,第五辞有些心悸,尤其在看到温娴一点点拆解包裹住发髻的头巾时,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温娴脸上显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眼一闭,心一横,用力拉开头巾,本就不长的头发一下没了束缚,全部耷拉下来,将将只垂在肩侧的位置,与她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第五辞一下又懵了。
这是为何,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温娴把手缩回袖子里,指尖反复绞着内里的衣角,刻意避开第五辞的目光,隔了良久,才眨眨眼睛,苦涩道:剪了头发可以换钱,我想给家里救救急
够了!一声怒吼打断她的思路,温娴哆嗦着身子,转头看向声源,第五辞正一脸怒容地盯过来,瞳仁赤红,唇线紧抿,分明是气极了。
刚刚对峙的局面骤然扭转过来,她成了道歉的那方,被迫承受第五辞的质问。
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切的解释好像都显得那么无力,她垂下眼帘,强行硬气地说:你都能进赌坊,我为什么不可以卖发。但声音还是弱弱的,与她的脾气一样,丝毫震慑不住眼前的少年。
这不一样!第五辞也知道自己对温娴发火实属不该,可他控制不住得恼怒,气她胡乱拿自己身子的开玩笑,气她不打招呼就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气归气,消了火后又是深深的自责。
他又有何理由去埋怨温娴,若非自己不中用,她何苦会闹出这个动静。
对不起,我方才吓到你了。第五辞突然又冷静下来,双手紧握,恨不得锤自己几拳,料想温娴此时定比自己还要难过,他就极为后悔刚刚那么大声对她说话。
第五辞隐忍不发,站在原地,默默消化体内的情绪,待恢复了脑中的清明,他抬腿朝温娴走过去,到了半路,看到她披头散发的模样,使得他莫名又有些手足无措。
温娴瘪嘴,眼睛红得像是布满了血丝,声音也颤得如拨乱的琴弦:你怎么不抱抱我。
第五辞紧绷的肌肉霎时放松下来,还以为她会闹脾气而不敢乱动,这下底气足了,他飞奔过去把她揽入怀中,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起散落的短发。
他把脸颊埋入温娴的颈窝,哽咽道:以后别做傻事了。
温娴点头,拍拍他的背,好。
两人这场算不得争吵的争吵,以第五辞的落败而告终,他怀抱着温娴道尽了谦意,说到最后,宛如黄河决堤,哭得没完没了。
互相心里都有一个结,大晚上谁都睡不好,翻来覆去过后,第五辞决定去院子里练练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