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七娘,好痛。
罗綦也不想折腾他,没一会儿就放开了手,给他把衣服拉回去,放心道:没什么大问题,你等会儿。
不等晏行缓和,罗綦就披上外衣跑没了踪影。
肩头上还残留着温润粗糙的触觉,不经意间又划出了几道红痕,当然比起原本的疼痛来说更多是从骨子里泛出的麻痒,转移了他几分注意力,好像真没那么痛了。
晏行的手指无意识轻蹭着床沿,等人回来。
舱门响动,罗綦跳下重新用柱子把门给封好,安全些。
她拿回来的是一个圆鼓布包,里面装着刚从河里捞上来的碎冰。
蹲回原地的罗綦神色已经轻松自若了很多,抓着晏行胳膊示意他把手肩膀伸过来:你是昨天取饭的时候撞的吧?怪不得哭得那么惨。
丝丝的凉意窜进发热的肩头,隔了很多层,不会弄湿他的衣服,也不会让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身子再次受寒。
晏行轻声解释道:不小心撞到了扶梯横杆上。
食堂饭店的拥挤程度罗綦知道,有心让他下下凡没想到带了一身伤回来。
以后出了事都要跟我说,自己忍个什么劲儿。再有一次,我就不管你了。
冰包前前后后敷了一通,慢慢化作了水,罗綦又去换了一次,等肿痛消得差不多才收手吹了灯。
两人并肩躺着,中间隔着帘子,困意消磨了大半。
本来很平和,时光随着波静静淌着。
罗綦忽然道:以后饭还是我去打吧,你去干账房,坐着就行。
顿觉被轻视了的晏行气愤地翻了个身:不用,这点小事我还做得来。
猫有小脾气就得顺着撸,其实养着晏行也不比小花难多少。
罗綦如是想,心里还挺软和,觉得有趣。
但此后的几天里,飘在河上不用上工的罗綦总是上赶着跟在晏行后面去领饭,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走,晏行不情不愿也只能带着她。
李叔,你前几天给的汤婆子可比那碳炉好用多了。
那可是,碳炉那精贵玩意儿我们用不起,汤婆子嘛,烧点热水往里头一灌冬天别说多暖和了。李天借着罗綦的力搬上两大盆菜,第一份儿就给了早早等在此处的两人。
他喘口气接着道:阿行,咱们男人将来要生娃,身子可得宝贝着,不能像女人那样糙。诶,以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跟我直接说,别找小罗传话,女人可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儿。
当着罗綦的面,晏行的脸还是微微泛了红,浅淡道:是,李叔。
晏行这人不难相处,你对他一分好他也能还回来一分,嘴上不说心里记着,心思纯良干净,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