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好,不是伤己,就是伤人。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不怕我伤害你?
他直视着她,半晌,笑弯了眼,你伤害我?
上下打量她一阵,少年嗓音散散慢慢,带着捉摸不透的神秘,你这才到哪儿?
她愣了愣,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烧得迷糊,某方面却格外敏感,思忖片刻,她问:你见过更严重的?
大概吧。
可能基于人道主义,念着她病得快挂了,他难得抛弃以往的冷嘲热讽,迟疑了许久,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眼睛被遮住时,黑暗之下,他的声音听着有些缥缈,别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最不幸的。
松开手掌时,他轻轻地笑,这世上,比你可怜比你不幸的,多到出乎你的想象。
停顿了下,他自嘲一笑,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跟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讲这个。
她心想:你一个纸醉金迷的大少爷也没资格对我说这些吧。
但她病得别说跟他吵架,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了。
一瓶水被递过来时,他直勾勾盯着她,喝不喝随你,我没兴趣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疯批。
明天我得想法子离开这儿。他仰躺在稻草上,咬着一根稻草玩儿,哎,你病成这样要么就赶紧好起来,要么就闭眼躺平。
单手撑着地面,他居高临下睨着她,额前的发丝微微荡漾,别拖我后腿啊,大、小、姐。
后来他们得救了,知道这人是徐家的人后,她对他那句冷嘲热讽的大小姐深恶痛绝。
到底跟他发生过什么?
郁闷!
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记忆。
想什么呢?
冷不丁听到苏潮懒洋洋的声音,汪林莞啊了声,抬眸看他,男人深黑的眼睛审视地盯着她,笑了,怎么总发呆?
她心虚地垂眸,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又给哥哥惹麻烦,有点不好意思。
苏潮打量着小姑娘心不在焉的小脸,啧了声,倒是没看出她哪里有一丁点儿觉得不好意思。
甚至,跟本都没听他说什么。
这姑娘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谁都不说,也不提。
太过逞强的性子,早晚得将自己压垮。
或许,激烈的发泄方式,反而能让稍稍释放压力。
只是。
这姑娘总想嫖他这事儿,让他啼笑皆非。
是相信,他不会真对她做出什么很禽兽的事儿吗?
某方面。
他们其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