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烟没太听清,余光却瞥到脚下踩到的是个已经干冷发硬的馒头,一看就是已经放了好一段时间,上面还留存着一个牙印。
齐烟心里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她不知道身为齐家的孩子,齐夜为何只能在厨房偷拿隔夜的冷馒头充饥。不作他想,齐夜拉过齐夜的手,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她要护着他。
感觉到双手相交处异样的触感,齐烟心下一惊,拉着齐夜来到室外,才看清之前因为用力攥着碎瓷片,齐夜的右手手心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淌着鲜血。
从袖中抽出手帕,齐烟用力裹住齐夜的手,带着他一路快步向粹雪斋走去,还没进院子便焦急地向迎出来的桃香嚷,快去把府医请来!
桃香不明所以,看着齐烟这么着急还是一路小跑去请了府医来。可怜府医一个小老头,刚用完晚膳,就被桃香连哄带拽着跑到了粹雪斋,颠得晚饭都差点原路出来。待到看清只是为了一道看着可怖,实际上并不深的外伤时,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
看着府医上药的动作没个轻重,齐烟紧张又心疼,您轻点!
老府医并没好气:你那侍女再晚来请老夫一会,这血都要止住了!看着齐夜低垂着眼,乖乖巧巧的样子,府医到底是放轻了点动作,只是有些纳闷,能被齐大小姐紧张成这样的,莫非是哪家玩得要好的少爷?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小的孩子,是自己府上的少爷。
一边包扎一边嘀咕,这伤口看着深,实际上都没有伤到什么要紧的地方,倒是幸运的很上完药,收拾好药箱,这几天右手别碰水。便气哼哼地抖着小胡子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忘从齐烟的桌上顺走了两块零嘴。
齐烟仔细打量着齐夜,感觉他好像比自己上次守岁宴上看到的时候还要再消瘦两分,便完全把府医临走时候的话抛在了脑后,在她心中,齐夜受了一点点伤都是值得心疼上许久的。
送走了府医,看着面前因为受了伤面色有些苍白,却还是强撑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庶弟,齐烟想要开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齐夜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得更低,耳廓也肉眼可见地漫上了浅浅的红晕,齐烟这才想起来面前人还饿着肚子。只是折腾了这么一遭,竟已是亥时,厨房里已经没了现成的食物,就算再折腾桃香去做也是来不及的。
翻来翻去,齐烟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到了桌上的糕点处。领着齐夜坐下,把糕点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吃这个。看着齐夜迟迟没有动作,即使完全不饿,齐烟还是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没有毒,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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