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犯规了,齐烟想。心底里升起一股被压抑的、陌生的涌动。
哦对了,算算日子,齐家真正的二少爷应是快要被接回来了,今日又出了这样一档事,齐夜垂下眼帘,我不想跟那女人走,姐姐可不可以不要丢掉我呀?我什么都可以为姐姐做的。
齐烟何尝不知,眼前之人大胆而一反常态,只是他害怕失去,害怕从自己口中听到残忍话语的掩饰罢了。
心里最后的防线崩塌,她上前一步,以保护的姿态将少年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结结实实地将他抱了个满怀。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被送走的。
齐烟知道,二人迈出这一步,要克服多少艰难险阻,世俗诟病,都是尚未可知。
可她亦知,她来此的唯一目的,就是护着这个少年,往后顺遂,平安恣意。
如果二人所求皆为对方顺从本心,又有何不可?
***
是夜,齐老爷携正妻方氏风尘仆仆进香归来。马车进了城,沿途停下来采买之时,总是觉得身旁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待看到齐老爷投来的目光,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噤声。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没有证据,又总不好直接去问路人。觉得可能是府上出了什么事,齐世德连自家酒楼也不去了,直接吩咐车夫加紧赶回齐府去。
前脚刚刚下车,后脚门房便将今日齐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数道来。眼见齐老爷的脸越来越黑,一旁的主母脸色也并不太好,门房的声音渐渐低弱,几乎呐呐如蚊蝇,心里暗苦,祈祷老爷可千万别因为这荒唐事迁怒了自己。
一路跟着齐老爷走到了院内,却见齐老爷直接在正厅落了座,把所有人都叫来!顿了顿,又道,其他孩子不用叫,烟儿和齐夜一并叫来!
老爷这是今日直接就要关起门来解决了这家事啊。好在只是差自己去叫人,门房如蒙大赦,也不敢提这个时候二姨娘已经歇下了的事,只顾腿脚麻利地跑了出去,挨个院子敲门叫人。
白天老爷不在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对于今晚老爷意图为何,众人心里也都多半门清,是以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收拾了自己,便向着正厅赶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大家子人都罕见地齐聚在了正厅。许是知道此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二姨娘都破天荒地来了,只是面上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看着主位上严肃端坐的齐老爷,二姨娘第一次开始对下午的行为有些后怕。下午那侍女来请自己的时候,自己明明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可还是那样回答现在想想,当时对那个侍女的不耐烦,或许恰好是恐惧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