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绝一之毒唯一的解法,便是上古神兽鹍乌的鳞片。
云间异兽,其名鹍乌。其色赤黑,上有金芒取其鳞,可解世间奇毒。
可鹍乌一族,早在万年前,就因其血肉之金贵而遭到了惨绝人寰的屠杀。侥幸存活的也都四散逃至人间,渐渐融入凡人生活,与人族通婚,生子。
现在这世上,能够完全化形,长出鳞片的鹍乌,怕是已经不复存在了。而能够取得一片鹍乌的鳞片,几乎是教人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或许母亲一早选择那个男人时便知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祈祷奇迹的发生。
又或许没有,这一切都只是那个男人对母亲的一场骗局。
白川不知道。
母亲死在那个男人手里的那天,他只知道了一个道理。
世界上不存在奇迹。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千年来流传下来的,肮脏的血脉。
像他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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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在躺椅上睡一整晚的滋味并不好,一大早起来,齐烟只觉得腰酸背痛,腿脚也因为一整夜的伸展不开而略微有些血流不畅。
一手揉着自己的肩,齐烟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非得英年早逝不可。看来还得找村里的木匠再打一张床架子,最次也得是一张矮脚长凳,总之是不能只窝在一个脚都伸不开的躺椅上了。
一边张罗着早饭,忽然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刚刚竟理所当然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齐烟在心底暗自发笑。
你只知道这人是你师尊白川在这个小千境的分魂,却不知这个世界里的他从何而来,经历了什么,凭什么又这样笃定他会一直在你这里住着?
看了一眼架子上小小的布袋,昨日刚买的一小袋精米今日竟已是隐隐约约见了底。
连生计还要发愁,找木匠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呢。
吃了饭,齐烟一反常态地没有无言地端走碗筷,反而搬了把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探上白川的手腕,状似无意般问道,楚公子,可是遭遇了什么事?缘何竟受了这样重的伤?
许是这两天将养得还算好,瞧着白川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眼里虽然仍有抵触,却不再对自己抱有尖锐的敌意。本以为他还是像昨日那样不会理睬自己,半晌,身侧却响起了男子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在下是一名散修,刚刚拜师不久。那日机缘巧合之下师父得了一秘宝,不知怎的走漏了风声,便有心怀不轨之徒前来抢夺
受了这样重的伤,骤然说了这么一长串话,面前的人似是累及。可后面的未尽之语,齐烟也是能猜个大概。
悄悄输了一丝灵力探查。丹田干涸,内力浅薄,倒也对的上刚入师门的说法。
齐烟并不知白川此状是中了化功散的结果,虽觉得白川的说法有些许不对劲,却也并未怀疑太多,只当他与师父是时运不济,并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