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凛的治疗魔术确实需要再修行。”
他将法衣的衣袖一直卷到手肘以上,又拿出牛皮筋的管子扎住了左手臂的上方,很快,一条血管便如同蛇一样在粗壮的小臂上凸显出来。
“她没有发现吗?你的伤口并不是一次形成,而是累计叠加起来的。”言峰绮礼抛出了那个结论,“这一个月里,你难道一直在许愿吗?”
“是啊。”
远坂堇以空虚的眼神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她早就看惯了的景色。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倒是一贯不会去遮掩什么。遮掩是为了让旁人感到好过,但是,这个男人对于她并没有那种温柔的感情,所以,她在他面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我许愿了。”她说,“很多很多次。”
“真难得,你居然也会为自己许愿。”神父挑拣了一下,很快便选中了一枚型号偏小的手术刀,“怎么,有喜欢的人了吗?”
“一般来说,我为自己许愿更多吧。”
少女倾听着刀刃切开皮肤与肌理的声音,稍稍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你很少有自己的愿望——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一场相当失败的恋情啊。”神父审视着她的神情,带着愉快的微笑割开了自己的血管,“你扭曲了他的感情让他爱上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再糟糕也不过的开始了。会得到如此空虚的结尾,也不算意外。”
鲜血淅淅沥沥地滑下,言峰绮礼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只早已备好的玻璃杯接住。待到鲜血装满了半杯,他抽掉扎在上臂的牛皮筋,收紧了手臂的肌肉,很快便止住了血。随着一段简短的咏唱咒文,那道伤口很快便从结实的手臂上消失了。他放下衣袖,拿起玻璃杯向远坂堇走来。
“喝吧。”他将盛着自己鲜血的玻璃杯递到少女眼前。
“……”
远坂堇默默撑着手术台坐起来,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玻璃杯。男人的血刚离开身体,在十二月底寒冷的空气里,尚且带着些许热气。她无言地看了许久,宝石一样的眼瞳里看不出任何思绪。
“不喝吗?”言峰绮礼的声音越发愉快起来,“冷掉的话,口感只会更加糟糕吧。”
魔力也会随着离体的时间而丧失纯度。
他又补充了这样一句。
从很久以前开始,言峰绮礼就很欣赏少女厌恶饮血却不得不将这份灵药一饮而尽的样子。
就像现在,虽然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端丽的面庞也忍耐着不让厌恶浮上表面,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抿紧了嘴唇。最后还是一闭眼睛,将带着浓浓血腥气的朱红液体一口气喝干。
“……”
远坂堇放下玻璃杯,单手掩着唇,似乎在强制忍耐呕吐的欲望。紧攥着玻璃杯的手指都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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