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娜娜奇承受诅咒,米蒂一直忍耐到了最后。忍耐到完全丧失了人的形体,也完全失去了人性的最后一刻。
娜娜奇抱着已经再也看不出一点人形的小怪物,定定地看向小堇。
“我不知道波多尔多想做什么,但是,他对你们两个……绝对不会毫无图谋。”
娜娜奇回想起了那些残酷的实验,波多尔多基于她与米蒂的实验成果……回想起那些用天真的眼睛注视着她,用可爱的嘴唇呼唤着她,用柔软的小手触碰着她的皮毛的孩子们的下场……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兽人少女所不知道的是,在另一端,实验舱前,黎明卿对小樱说出了与她如此相似的话。
“你知道让娜娜奇和米蒂的实验得以成功的要素是什么吗?”
黑衣的男人展开双臂,用近乎虔诚的语气吐出了那个词。
“是爱。是爱呢,樱。”
小樱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一直沉默着的女孩抬起头来,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导师。
“……爱?”
她的声音里面有着困惑。
“对,是爱。”
他放下手臂,轻轻揉了揉小樱的脑袋,在深渊的这段时间,她的头发已经比来时长长了不少,垂落在脸颊边,有一点阴郁,也有一点惹人怜爱。
黎明卿的声音变得更温和了一些。
“只有爱能让人做到这种地步。只有爱才能这样伟大,无私无悔地为对方付出。”
男人弯下腰,单膝着地,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平视着这个孩子,语调放得更加柔和。
“小堇是我重要的病人,而你是我重要的学生。所以我再问一次,你想好了吗,樱?”
他用一如既往平稳的音调,讲解着那个残酷的计划。
“堇的身体,用正常的方法根本无法得到救治。就像我先前告诉你的那样,她的病痛本质上是一种变化。作为普通人的肉|体,就像一具脆弱的容器,无法支撑她的内容物。所以每一次实现愿望,与【那个】相连接之时,容器就会出现裂缝。”
黎明卿甚至打了一个很生动的比喻。
“就像有的玻璃杯会在盛装沸水时突然破碎,因为水温超过了玻璃的承受限度。这种时候,就要改用别的杯子。”
“没有别的办法吗?”小樱轻声问。
“没有别的办法。”黎明卿并没有因为这份质疑生气,而是平稳地解释了下去,“虽然我用各种手段加固了这个杯子,但这就像给杯子套上保温套或者用金属丝固定起来,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就算你看不到,裂纹也一直在增加,总有一天,杯子还是会‘砰’的一声炸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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