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知道暗河长度,中间有无透气口,透气口多远一个,更重要是魏太妃这伤,河水又冰,她才高烧刚退。
魏太妃察觉两人的视线,面无表情:不必顾忌,尽快从这里出去。
沈箐和陈婴阳对视一眼,两人也没说什么,毕竟先前他们也曾考虑过原路折返的,但有寇太师在,恐怕那个备用门已经被找出来并设伏了。
暗河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沈箐想了想:要不,我们等两天?
等魏太妃头上的血痂愈合得稍稍稳固一些,这样的话,她体感应该会好一些,安全系数也更高一些。
可沈箐话音刚落,燕长庭耳廓一动,有人!
他压低声音,但这甬道传音特别快,短促一句后,沈箐和陈婴阳也听见了。
四人心一提。
来人七八个,步伐既紧又重,是敌非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电光石火,魏太低叱:下去!
当机立断,下一瞬,燕长庭背起魏太妃,三人身影一翻,借着淙淙的水声滑进了暗河!
实话说,深冬时分,地芯涌出的深水,寒冷彻骨,刹那淹没口鼻头顶,这感觉真的不会好受,而魏太妃上了年纪又伤势颇重,入水瞬间当即浑身僵冷,寒意像一瞬间浸透骨髓灵魂,额角伤口一跳一跳地剧烈刺痛了起来。
她有点眼晕目眩,伤病的躯体无法承受,肢体僵硬脸立马青了,但就在马上,她感觉燕长庭手一动,掌心覆盖上她的曲泉穴,膝侧一暖,内息自掌心源源不断涌入,沿着她的经络走遍全身,很快驱走冰寒,身体立即舒服多了。
漆黑的水里,魏太妃眼睫动了动,想起今早,她半醒未醒,感觉手里牢牢抓着一个东西,当时她眼睑动了动,幽幽的荧光下,坐在她榻前的是燕长庭,他背着光,脸色有些疲惫,人在出神,微垂的双眸静静盯着两人相握的那只手。
有些脆弱,夹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侧颜在荧光下白得透明,有种蝴蝶般的脆敏,仿佛一惊即会飞走。
当时,魏太妃慢慢垂下视线,她看到自己紧紧攥着对方的手,昨夜出了很多汗,触感又黏又腻,燕长庭却并没有挣开,那修长白皙的五指反握包裹住她那只变形苍老的手。
不轻,不重。
但两人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魏太妃马上意识到,她昨夜深陷沉沦不得挣脱时紧紧抓住的那块浮木。
耳边的水很湍急,黑黝黝的地底河道里夹裹着四人飞速往前而去。
魏太妃抿了抿唇。
沈箐憋足一口气,一边使劲吃奶的力往前蹬,一边担心,但好在魏太妃她义兄还是非常靠谱的,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前方头顶出现了一丝隐光,几人精神大振,立即加速冲了过去。
一抹脸露头,这又是一小段的暗河外露口,沈箐心里给魏义兄竖了个大拇指,四人都没吭声,就着暗河的边缘呼吸一阵,再度重新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