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知道。
燕长庭没有直杵杵站着,两人在马棚前面,他接过沈箐手里的缰绳,将大黑马拉进去拴在横木上,并往槽里倒进半斗豆子。
大黑马欢快打了响鼻,埋头吃了起来,燕长庭撸了撸袖子,把马鞍和垫布取下来,拿起猪鬃刷子给大黑马刷毛。
他身体力行,表现和从前没半点不同,让沈箐情绪更轻松更自在了一点。
不过就是轻松同时,她有点愧疚,忍不住跟进了马棚,我想去救二姐了,孩子都出生了,你去吗?
去啊。
他刷刷给大黑刷毛,回了下头,很自然答了句。
额,行,那那我回去啦?
现在再看挂在旁边马槽的青黛垫布紫杏荷包等物,也没那么扎眼睛了,沈箐哦了一声,站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半晌,她指了指后面的帐篷。
回吧,早些睡。
他笑笑答道。
我知道了。
于是沈箐往后面跳了一步,站了会儿,然后就回去了。
对比起从小酒店出来那会,她步履轻快了很多,腰背也不再挺直得不自然了。
像卸去的千斤重担,人一下子活泛回来不少。
燕长庭侧耳听着,手上一直刷刷给大黑刷毛,一直等她进了营帐之后,他丢下刷子,站了起来。
他转头看亮起烛光的营帐,他又做对了。
把马刷完,一直等沈箐营帐灭了灯,燕长庭才拉着自己的马回了帅帐。
他袖子半湿不湿,却不急着洗澡,随手浇了浇手脸,擦干,他打开内帐尽头的一个大箱,从底部翻出一个小匣子。
打开,里面是很多童趣之物,麦秆编制的小蚱蜢、小蜻蜓,还有各种小玩意,还有一个丑兮兮的小荷包。
燕长庭心情很不错,他细细摆弄这小蚱蜢和小荷包,把这些小玩意一个个整齐摆放在长案上,自己枕着胳膊,趴在桌上用手轻轻戳它们。
他捏着那个沈箐视为黑历史的丑荷包,细细捻了捻,迎着灯火,他只觉这荷包无比的漂亮,因为这都是他和她之间的珍贵回忆。
他不想唱独角戏是真的,想以退为进也是真的。
她现在,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情感了吗?
他微微一笑。
只要她在,燕长庭的承受能力可以是惊人的,那些许失落,眨眼就过去了,这一个阶段的成功,对他来说简直是里程碑级的,他冷静下来之后,怎么可能不欢喜?
尤其是都这样了,她还下意识顾及着他的感受,细细想来,他竟生出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蜜。
那么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
还是得先进一步消除这件事情对她的影响啊,让两人彻底恢复自然而然的亲近才行,然后
该怎么做,其实燕长庭早已在脑海里演练的千百遍,不过他还没斟酌出个最佳策略,魏太妃先来了。
魏太妃第一眼看到那几大排的小蚱蜢,嘴角抽了抽, 傻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