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杜老师人还不错的,认个亲戚,不亏。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雅姐觉得认个干妈没什么不好。
娱乐圈里认个干亲戚,多么正常。杜玫可是有京圈的背景,她的前夫就是京圈内挺有名的一个大导演。
江秋十眸光极轻微地一闪,摇摇头:不必要。
他似是掩饰般说道:平常多交流感情的话,也不必要在乎一个名头。
雅姐犹疑地拧紧了眉头。
江秋十的过去,娱乐圈里不是没人扒过,最多能扒到高中学校,同班同学放出过班级毕业照,照片上,稚嫩少年一脸温和的笑。
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想,一直没多问。
江秋十的过去,就和他的内心想法一般,藏得严严实实,乍看是花团锦簇,无人知道华丽包装内的真实。
雅姐有种泄了气的感觉,不得不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也挺好的,十哥你不想就不吧。
江秋十反而问她:你最近听说了什么事情吗?
最近有什么事?
每年事情都挺多,影后出轨?老演员互撕?童星家暴?雅姐满脑子八卦急需筛选。
江秋十略微压低了声音:和微听雪有关的。
雅姐迟疑片刻,还是悄悄答道:有些事情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我再去多问一下。
好像是她那部电影,还是她那个公司有问题。
近年来,国家抓得愈发严格,演艺圈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拴在脖子上的那根线收紧。
微听雪以前能用的伎俩,在日益严格的绳索下逐渐无所遁形。她不得不想办法搭上别的路子,比如引荐。
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固然能将以前的各类乱象弥补不少。但艺术这东西,不就讲究个百花齐放吗?
被拴住的,那能叫艺术?
江秋十:也没关系,我只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手机屏幕上,微听雪的聊天框赫然在前排。
要是不影响到自己,他还可以当做没看见。只可惜,同为圈里人,不受影响可能吗?
老板,您可千万悠着点,别搞什么大事儿。雅姐是怕了自己老板了,看着外表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莽得很。
江秋十说:放心好了,我就是问问。
你这样说我才不放心啊!雅姐内心尖叫。
她在剧组里又转了几圈,跟导演、副导演,制片人等等打了招呼后,方才离开。
江秋十近来除了线下和杜玫联系紧密,线上互动也多了不少。杜玫很爱给两人拍合照后传到网上去,枫叶们少不了要去她那儿收图并捞自家爱豆,久而久之,竟开起了玩笑,称呼杜玫为江妈妈。
圈爆料bot:听说最近有小生认杜玫为干娘?
杜玫何许人也?让我们扒一扒她的背景。李文强是她的前夫,任家宝是她外公,她妈妈是文工团的舞者。
不难看出,杜玫在京圈的背景非常深厚,也难怪那个明明很火的小生也要认她做干妈了。
干爹,干妈这些词,就和小姐同志老实人一样,逐渐污名化。在广大国民的丰富想象力下,干妈这个词不仅仅限于亲情,更掺杂上了资本主义世界不纯粹的金钱交易。
更别提营销号文案明晃晃的暗示,就差说人卖身求荣。
还没等枫叶发飙、一叶知秋公司出手,杜玫多年来岁月静好的账号第一次发了火。
杜玫发合照后就喜欢在网上搜一搜,看看网友们的看法,要是有网友说他们有母子相,杜玫就更高兴了。
谁知道就能听到这么龌龊的猜测?什么脏水都往人身上泼?
作为老艺术家,她也是有脾气的。
杜玫:你们这些营销号到处乱说,就不怕遭报应吗?我和小江演了两部戏,都是母子,我不过感叹一下缘分,拍拍照,就被你们这样乱七八糟猜测。我警告你们,不要再胡说八道,否则肯定法庭上见。
说她背景深厚,她背景是真的厚。说要上法院,也肯定不是开玩笑的。营销号也欺软怕硬,删得挺快。
儿女都和江秋十差不多大的人了,还平白无故遭这些腌臜事儿。杜玫的儿子女儿皆觉得晦气,曾和江秋十有一面之缘的女儿见妈妈实在喜欢,提议干脆让两家人见个面,定下来。
是夜,又要准备拍夜戏,片场房间不多,江秋十单独的一间大化妆间,做好造型后准备下去候场。杜玫也好了,拉开门恰巧碰上,便一道儿下楼。
小秋,晚饭吃了吗?给你炖的汤味道怎么样?
很好喝,谢谢杜老师,以后不用这么费心的。
哎哟这算什么费心思,我顺便多做一点,顺手的事儿。
说着说着,她便直接提了想要两家人见见面,多走动走动的事儿。
江秋十几不可觉地微皱眉头,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想逃离的冲动。
幸好,这只是一瞬间,外泄的情绪轻而易举地回归心房,重新上了锁,不让它们干扰自己的理智决定。他戴上微笑,婉言谢绝。
助理等人都跟在身后,一群人簇拥着他们入场。片场开了大灯,几个群演在大灯前扭秧歌,他们踩着地上那拖得长长的,跟着跳舞的影子,匆匆卷起一阵凉风。
剧情进展到了大年夜,道具组给片场做了些装饰,撒上了厚厚的人工雪。
华儿,明天就该过年,该祭祖了
身着裘衣的少年扶着同样裹得严实的老太太,颤巍巍来到门边。
怎么,街上没有人点灯笼吗?大家都不过年了吗?咱家的爆竹呢?不放吗?
本该是热闹除夕夜,街上却冷清得很。
就是国家打战,这年也不能不过啊。
少年鼻尖上沾了一点白絮,抬手一抹,指尖揉搓出冷水珠,他跟着往外看,鸦羽似的长睫毛扑簌簌眨去一点寒意:娘,您忘了,去年总统就把寒假时间改了,还说过,春节不准放假的。这叫去除旧俗,和国际接轨。
胡闹!哪有过年不放假的,那怎么叫过年
娘,别说了。刘兴华搀住她往回走,摇摇头,叫警察听见了,要抓起来的。
老太太顿时不敢多说,小脚艰辛迈着往里走,一面走一面絮叨:天天打仗、抓人,再打仗,再抓人,什么时候是个头哟。
进了屋,暖融融热气蒸干了发间雪粒,丫鬟上前替两位主人倒茶。老太太颤巍巍抬手端了,喝一口,算是缓过气来,伸手抹着眼睛:小华,从小你就懂事、聪明。要放在放在那皇帝还在的时候,你就是个当状元的料。
可惜啊,没皇帝啦,大总统也没当上。
刘兴华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娘,这些话在家里和我说说就好,不能在外面说。
我知道我不跟别人说,我就和你说。小老太太像是置气,小华,你答应娘,你不能去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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