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可能会移情别恋的嗷!”
“……我知道。”
月牙眸眨了眨,稍微凑过去了一点:“你怎么都不生气,也不伤心鸭?”她用两根手指比划长度,着重强调道:“我很可能只会再喜欢你,这么短的时间。”
大拇指跟食指比划出短短一截。
对妖怪来说,几百年也许沉睡中便度过了,对凡人而言,却已是数代的漫长……苏梦枕脑海中想象出自己白发苍苍而她风华正茂的模样。
“唔。”他温声叹息:“那可真是好长好长。”
于他而言,已然足够了。
他想,自己其实是个算得上贪心的人。但上苍给予的并不少,想要的一切都已拥有,岁月静好,应当知足并惜福。
“你是不是在说反话?”小妖怪抿着唇,将脑袋轻轻靠在苏梦枕的肩膀,像是预备哄他:“其实……就算你死掉了,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继续喜欢你的……我可以的!”
她越说越坚定了,双眸炯炯有神。
“不是反话。”
苏梦枕一怔,竟低低笑出声。
精瘦的胸膛也闷闷地震颤着,连带着余碗碗捂住了耳朵,很迷惘地瞅着对方,不晓得有什么好笑的。
良久,他柔声道:“我不想你记得我那般久,没有必要,会很累的。”
修长却略带苍白的手指轻轻搭在小妖怪的爪子上,盖住,摩挲:“凡人的喜爱并不长久,至多不过百年,不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哦。”余碗碗有点懵懂地应。
顿了顿,她的爪子同他十指相扣,随即反手一翻将苏梦枕的手压在下面:“值得两个字,抵不过你的一滴眼泪。”
瓮声瓮气,哼哼唧唧。
奇奇怪怪,流里流气。
“……我又不曾哭过。”苏梦枕失笑道。
但被她这么古怪莫名的话语一闹,立即冲淡了方才淡淡的惆怅,只留下啼笑皆非的错愕。
其实他在剖析自己内心时早做好了一切打算,细细说来,百年身后事不过杞人忧天而已,不妨将所有选择的权利交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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