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护国眼神凝直，看了看陆令，接着开始翻看这一摞记录。

秋水仙碱中毒，治疗20多天，从意识清醒、极为痛苦，到意识模糊、插管治疗，再到意识恢复，顺利出院。

焦护国一声不吭地看着，过了十多分钟，他拿出一张纸：“这个是？”

陆令接过来，看了一眼：“哦，这个不该放里面。这个是和张辉一起的女孩，也吃了同样的东西，抢救无效，死了。”

“他女朋友吗？”焦护国问道。

“说实话，更像是小姘。”

“哦。”焦护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几分钟，焦护国把东西放在一旁，轻轻吐出一口气：“现在什么样子？”

“这里有一段录像。”陆令拿出了一台平板，给焦护国看。

这里面没有任何涉密信息，就是小张康复之后，陆令在医院录制的一段内容。

焦护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王卓”，就是小张。

“他以后会怎么样？”焦护国道。

“他现在痛改前非，但还是因为包庇等罪名被我们刑拘了。除此之外，他现在也有立功表现，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来找你。”陆令道。

“我知道了。”焦护国低下了头。

他何尝不知道小张的“立功”表现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和小张说过啥。

“你是如何得知的？”焦护国问道。

“你要相信我。”陆令露出和煦的笑容，“焦护国，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好。”焦护国点了点头，“帮我照顾一下他，行吗？”

“我已经答应了他，待他释放的时候，找警察去接他，给他送到很远的地方，让他有自己新的人生。至于他自己，经历这次生死，估计会珍惜生命的。”

“好。”焦护国笑了两声，“向斌啊，好手段！先让你们给他改身份，再让他死，这样一来，我永远都不会听说他死了。好手段，好手段。”

说着，焦护国都鼓起了掌，手铐哗哗作响。

“你的意思是，给张辉换身份，也是向斌计算之中的事情？”陆令神色凝重。

“若非如此，他死了，我总有可能听说。我有律师，也有其他渠道……”焦护国满脸都是笑，“好，我输得心服口服。”

陆令摇了摇头：“他赢了吗？”

焦护国一下子听出了陆令的意思，笑着对陆令说：“是的，他也输了。只可惜，他是输给了你，并非输给了我。”

“但我需要你的帮助。”陆令直言。

“张辉，是我儿子。”焦护国点了点头，“你们真正意义上救了他，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既如此，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告诉你。”

陆令轻轻点头，做好一个倾听者。

“事情，大概要从30年前说起了，我是参加过高考的人，但是没有考上大学。我上学的时候，大学学费很便宜，200块钱一年，可是我没考上，就学了开车的手艺，在沈州的工厂开车。几年后，我记得那一年是96年，大学开始改革，并轨招生，学费一下子从200块钱，涨到了2000。那一年，我在沈州，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当时22岁，复读考学，考上了，但是家里负担不起学费……”

焦护国开始回忆那段历史，他帮了这个女孩，两个人谈起了恋爱，结果女孩怀孕了。

那个年代其实已经比较开放了，虽然我国是2005年开始不限制大学生结婚，但实际上，90年代之后，大学生谈恋爱这种事就很常见了。

只是，怀孕依然不是小事，这女孩脸皮非常薄，事情发生之后，她觉得丢人，就选择了自杀，但是被同学给救了。后来这个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女孩退学了，回家了。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女孩走了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

焦护国找了很多人问女孩的信息，但在那个时代，太难了。后来他考了长途车驾照，他听说女孩是辽东那边的人，就不断地往辽东跑，跑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要说焦护国这个人，那个时候也确实不算什么好人，他在找女孩的时候，又勾搭了一个女的，也就是现在的老婆。

这个女的可以算主动勾搭他，那个年代开车的都不赖，总之，这女的也怀孕了，逼着他结婚。

最后，这俩人就结婚了，有了个儿子。

一开始，焦护国把心思放在家里，后来，有了手机，听说了更多的关于之前女孩的事情，心思又开始活泛，继续出去找这女孩。

这女孩一直没有嫁人，焦护国一直在找，也找不到。

这期间，焦护国也变了。倒也不是说变了，他本身就是个比较花心的人，在外面跑车的过程中，寻找女孩的心思越来越弱，后来他多在外面找过其他女人，心里那个执念，已经磨没了。

当他最终找到女孩的时候，看到女孩的家庭情况等，他已经不愿意放弃现在的家庭、现在的儿子去和女孩结婚了。

但他知道亏欠这个女孩，还会偶尔给一些钱之类的。除此之外，他还经常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谁也没想到的是，几年后，这女孩积劳成疾，而小张也开始混迹社会，成了混混。

在这个时候，焦护国的家庭也不幸福了起来。

儿子他没怎么管，沾上了赌博，媳妇嫌贫爱富，总是说他赚的少，他也就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直至儿子开始被人催赌债，老婆让他想办法，他后来被逼无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开着大卡车，协助李乐乐等人完成了那一起交通事故，然后跑出了国。

这是故事的开始。

回顾一下之前的案子。

覃子舟父子在棒棒国走私，覃子舟的父亲和“牙”认识，后来他们这条线，被wy组织看中，并且要发展这条线作为情报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