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书包，戴着口罩，楼层的人三三两两地坐电梯下楼。

陆令和叶文兴出来的有点早，下楼的时候，牛肉国的那位混血男还没收拾好。于是二人就先出了酒店，去隔壁烟酒店买了盒烟，二人装模作样的在烟酒店门口抽了起来。

陆令演技一流，一个不会抽烟的人，硬生生被他演成了几天没烟抽的大烟枪，吸了一支还不够，又点上了第二支。

“哥们这是被关了几天吧，”烟酒店的老板看到陆令这样，笑着说道，“就买一盒啊？听哥一句劝，烟这玩意就是弹药，多存点没坏处。”

“有道理，老哥，再拿两盒。”陆令从善如流，“不，三盒。”

“不嘎咕，”老板挺高兴，递过来三盒烟，“45。”

“行，”陆令扫码交钱，接着问道，“老板，这边你认识什么开车的吗？要灵巧点的，脑子活。”

“奏么使啊？”老板问道。

“找人。车技好，人机灵，有吗？”陆令问道。

“那行，有。”老板点了点头。

开烟酒店的，日常也是接触三教九流，只要开店时间长，认识的人也不少。很快地，就喊来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头发非常短，一看就灵巧。

陆令打量了一番，看出来这个人懂进退，不傻，就很满意，跟老板道了谢，上了这个人的车。

“我们是警察，”上了车，陆令拿出了警官证，“今天要跟一个人，没什么危险，但是不能跟丢了，有可能需要你打电话帮我了解一些事，1000块钱，今天一天，干不干？”

陆令说的很实在。

“危险也不怕，遇到事，加钱行吗领导？”司机笑嘿嘿地问道。

这世道，还有比穷更危险的？

“没问题，遇到任何麻烦，都按照事情，加钱。”陆令点了点头。

“好，您就瞧好了吧！”司机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两年，出租车司机的活，非常不好干。一方面，经济形势不好，网约车司机越来越多、越来越内卷；另一方面，共享单车等东西也抢了太多的出租车份额。总之，遇到钱就得赚，一天一千，大部分司机都会接。

谈好后不久，陆令就看到了混血男出来。

出来以后，混血男没有直接走，而是站在酒店门口打电话。除了一个公文包，他什么也没拿，显然那些东西都不要了。

陆令现在找到了车，就不急了，坐得很踏实。

“陆令，你看那边，”叶文兴在左后方坐着，捅了捅陆令，“那是干嘛的？”

陆令顺着叶文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下子看到了两个人，这俩人也在抽烟。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混血男。

“哦？还有人对他有兴趣？”陆令仔细看了看，“这俩人我见过。当时混血男在门口和警察、社区的人沟通的时候，有几个人探头出来看，这俩人就探头出来看过。”

“这么说，这俩人有歹心啊？”叶文兴拿出手机，拉远了拍了照片，“能查到他们的信息吗？”

“很简单，咱们住的楼层的信息都很好查。”陆令道，“你把照片发给羽扬。”

“好。”

叶文兴把照片发了过去，不到三分钟，寇羽扬就把这俩人的信息发了过来。

这俩人是外地人，前阵子在天华市打工，不知道因为什么，来了c市。看样子也像是无业游民。高个子的那个，有盗窃前科；矮个子的没有违法犯罪记录。

“这俩人想宰肥羊啊？”司机都看明白了咋回事，“那，领导，我们一会儿跟着谁啊？三个人一起跟可跟不住。”

“你放心，那个外国人肯定有豪车来接，后面这俩人肯定会想办法跟上去，我们跟住后面这俩人就行。”陆令道。

陆令都不怕这俩人跟丢，c市不大，这会儿又是大中午，可想而知的是，接混血男的肯定是豪车，很显眼，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可能跟丢。

“那行，你看，他俩抽完烟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眯着眼睛看了看，“我认识那个车，老魏的，用不用我联系一下？”

“不用，今天你这个事，保密。”陆令道。

“好，没问题。”司机道，“我这可是正规出租车，有牌照，我跑不掉的，不会瞎说，领导您放心就是。”

“你倒是机灵。”

“嘿，混口饭吃。”

出租车这个行业，干久了也是什么人都能遇到，但并不代表每个司机都是机灵人。有的司机就专心开车，上了车一句话都不说；有的司机看客下菜碟，知道该聊啥；还有的特别能扯，问来问去，很招人烦。

总之，这个司机就属于那种能看客下菜碟，能扯也能安静那种。

不多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到了隔离酒店的门口。

“这行啊！”司机看了看警察，“这是大鱼啊！领导，这是灰社会吗？”

“你觉得，什么叫灰社会啊？”陆令问道。

“读过书、出过国、穿西装、开豪车、戴名牌手表，看着人模狗样的，就是灰社会！”司机道。

“哦？那些染发、纹身、光膀子满街走、打人狠的呢？”陆令觉得司机很有意思，多问了一句。

“领导，您说的那个，叫傻x。”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陆令笑道，“不过，前面这个，是不是灰社会咱不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你能跟住那个老魏的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