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藏金子,可不好找啊……”说话的是老铁,铁厂技术人员,也是严支队比较信任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把扫描枪和一把小锤,面露难色。
“藏不了吗?铁师傅,您能检查一下试试吗?”燕雨指了指面前的一堆圆钢。
这个仓库里有明显的“铁味”,味道很大,燕雨和寇羽扬都有些不习惯。这些圆钢有一点粗,大概有成年男性大腿那么粗,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检查?”老铁指了指面前堆积的圆钢,“怎么检查?这是250*8240的40gr圆钢,这一根三吨多,这怎么检查?想检查的话,必须一根一根吊起来检查。”
“全部吊起来?”严支队立刻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里面大概有1000根圆钢,按照老铁的说法,这就得有3000多吨。3000吨钢材对于海运来说并不是很多,但是如果放在卡车上,足够拉100辆。每一根3吨多,人力是完全不可能挪动的。
“3吨多……”燕雨也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
情报只是听说,这边有技术能把黄金塞到圆钢里进行走私,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一批有没有,即便有,也不知道在哪根里面。
“老铁,”严支队问道,“这种圆钢,有可能藏黄金在里面吗?我看这都是整体铸造的,不可能在铸造的时候放黄金吧?”
“那肯定不可能,”老铁摇了摇头,“私人没这个技术,大厂又不可能专门研发这个技术,这种级别的圆钢加工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这实心的钢材,怎么才可能放进去黄金呢?”严支队拿出警棍,敲了敲钢材,震得他手疼。
“这有啥难的,车床车不就行了?上刀塔机,上u钻车削,从圆钢上掏个洞出来就行,这40gr的圆钢很好掏,掏出来以后,里面随便塞东西。”老铁一眼就看出来了方案。
在普通人眼里,钢铁是高强度的代表,但是在老铁眼里,这不过就是一种材料,而且是很容易加工的材料。
“那怎么补口呢?那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严支队有些不信。
“这样不难,用机床精雕,切一块和补口严丝合缝的钢材补上,里面都不用焊,稍微有点胶水就行,一点缝都看不出来,除非用机器检测。”老铁道,“要是我来操作,我都不从圆钢两头切,那有什么技术含量?我直接从侧面掏洞,就这个直径的圆钢,掏个大洞太简单了。”
老铁给大家讲了讲现在的精雕机床,先掏出来一个大洞,然后塞入足够的黄金,接下来就是补齐的过程。精雕数控机床能保证精度在1丝以内,塞进去都有困难,因为几乎不漏气,很可能还得专门留一个直径几丝的口用来通气。(注,1丝为0.01mm,头发直径一般为6-10丝)
而且,因为侧面没有抛光,即便有几丝的误差,也几乎看不出来。
“能通过区分重量来判断是否有黄金吗?”寇羽扬问道。
“不可能,”老铁道,“这种基础材料是一定有误差的,哪怕误差千分之五,都能差出十几公斤来,黄金虽然比重大,但塞进去20公斤黄金都不可能测出来。再说了,给这1000根圆钢称一次重,我担心你们的经费不允许。”
“时间也来不及……”严支队有些焦急。
现在的情报,不能说准确,但是已经很珍贵了。可是,面对这堆积如山的圆钢,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根3吨多,人力无法挪动一丝一毫,如果借用机械,还需要有专门的地方二次存放,这里面的成本之高令人咋舌。
“所以,老铁,你有啥办法能最快查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吗?”严支队问道。
“有,”老铁道,“摔就行了,一根根吊起来,从一米左右的高度,摔到铁板上,但凡是有加工过的,就对会解体。”
“一根根吊起来摔?”老严想哭,“这一根多少钱?”
“差不多两万。”
“摔了还能卖吗?”
“够呛。”
“……”严支队久久无言。
“还有个办法,”老铁道,“超声波探伤,除非那边真的能做得一点缝没有,否则还是能探出来的。当然,即便是超声波探伤,也得一根一根地单独查,稍微慢一点。现在所有的圆钢都堆在一起,没法查。”
现在所有钢铁都挨着,超声波一打,都不知道能歪到哪里去。
“我们并不知道这一批里面有没有黄金,所以还不能打草惊蛇。”燕雨提醒了一句。
大家之所以这么快就过来,就是为了找个好点的方案,最好不惊动这里。
燕雨这边只有她和寇羽扬,严支队这里只有他和李大队,再有就是严支队专门喊过来的老铁。
一共就五个人,目前还没人注意到他们。
但是,挪动钢材可是动静很大的,3000吨圆钢,一旦动起来,没人能捂得住,x铁厂必然就知道了。如果这一批没有走私,那以后肯定就躲开这个渠道了。
“警犬有用吗?”李大队问道。
严支队看了眼老铁,老铁摆摆手:“别问我,这个我不知道,我又不懂警犬。”
“得找个专业人士问问……”严支队显然不太信任自己这边的警犬队伍,看了看燕雨,“你们认识警犬专家吗?”
“认识一个,”燕雨道,“值得信赖。”
“那行,你们联系一下吧。”
燕雨点了点头,把电话打给了陕省的梦婷队长,联系上了警犬专家。
得到的答复是很难。
如果塞入黄金和安装精雕板材的时候是裸手,有大量的汗液留在上面,那警犬还有希望闻到。如果戴了手套,那是几乎不可能闻出来的。主要是这里的“铁味”太浓了,警犬进来脑瓜子都得嗡嗡的。
“安装这个需要手套吗?”燕雨问老铁,“是不是为了保证精度,不能戴手套?”
“怎么可能?”老铁摇摇头,“不戴手套谁敢碰,那些精雕的板材,有的角比刀还锋利,不光要戴手套,还得是专业的手套。”
“那麻烦了,黄金本身又没有一点气味……”燕雨和梦婷队长那边接着沟通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孤注一掷吗?”严支队看向燕雨。
“我不建议如此,”燕雨摇了摇头,“陆令跟我说,这个甘宏,他已经好几次故意给警察乱指线索了。之前,他说他听说某条河曾经有命案的尸体,深州的警察去挖了好几天,光是找蛙人就花了十多万。也幸亏人家深州有钱,不然可是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