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宜图三人不同的是,她的身后还横躺着一个两米长、半米宽的玻璃柜。
玻璃柜里同样装满了水,只不过水的颜色早已呈现出暗红色的浑浊。
宜图甚至能看见水里漂浮着的碎肉与残渣,显然,老妇人方琴在玻璃柜里养了什么东西,并在不久之前刚刚投喂过它。
到了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鲘们所说的话,未必全是假的。
短暂的沉默后,老妇人率先打破了僵局,她冲宜图三人虚假的笑了笑:
“外面的鱼你们都杀完了?”
“我还以为找到入口进来的,是那些被香气所吸引的鲘呢。”
香气?宜图愣了一下。
自从他进入地窖后,神经便一直高度紧绷着,除了剧烈难忍的疼痛之外,剩下的便是刺骨的、麻木的寒。
如果老妇人不提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此时此刻的地窖里确实充斥着一股腥甜的香气。
与水腥和血的气味不同,这股味道甜的让人发发腻的同时,又莫名的令人上头。
宜图无法具体形容这种感觉,但许蘅却明白这股甜味到底是什么。
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次才闻到这股味道,而是早在那只进入他们房间、又披上床单的鲘消失之前,就已然闻到过。
未知恐惧下,弥漫在鼻腔里的腥甜,透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起初,许蘅还不是很明白,那仅仅是一种冲动。
但此时此刻,在这间窄小的、好似水牢的空间内,在他看到老妇人身后玻璃柜里,一闪而过的湖蓝色粗壮鱼尾时。
那股冲动终于突破了迷雾,并直达心脏。
甜味是从人面鲛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尽管他知道这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之前所看到的老妇人的孙女。
充斥鼻腔的甜味,莫名引起前所未有的强烈食欲。
虽然说来好笑,但此时此刻许蘅脑海里确确实实浮现出了鲜嫩可口生鱼片的画面。
那是一种,想吃鱼的强烈渴望。
它来的是那么突兀,但又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许蘅咬紧自己的舌尖,微微发麻,但嘴巴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分泌唾液。
在甜味的驱动下,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反应,但脑袋却十分清醒。
许蘅很快意识到,或许受这股味道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们三人。
还有几乎陷入癫狂的鲘们。
此时此刻地窖的顶上传来尖锐的哭喊声,并伴随着阵阵猛烈的撞击和被褥撕裂的声音。
那是鲘们寻觅着味道,不管不顾的试图钻入通道。
而疯狂吸引它们的,正是被老妇人养在玻璃箱里的人面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