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狄斯从一家装修得颇为奢侈的成衣店中走出来。
黑色的礼服的左胸口用银丝绣着一朵迷迭花。同样是黑色的衬衫上满是也满是独特复杂华丽的刺绣,礼服的纽扣用的是扎实的黄铜,上面镀着一层薄薄的金箔。
深灰色的腰带勒紧了艾狄斯纤细的腰,手工上色的皮靴,还有那块人工组装的银白色手表。
这身行头没有任何的标志,却处处透露出尊贵感。
艾狄斯那一直没有打理的略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给他增添了一丝忧郁。
还有那双摄人心神的水银色的眼睛,纯粹的像是冰块。
艾狄斯身后的蒂斯卡也是一身昂贵的真丝长裙装,头发看似随意却被打理的很整齐,黑白的配色更是让蒂斯卡稳重了不少,
艾狄斯定做了不少衣服,但无一例外都是黑白色,这些衣服的成品需要一段时间,艾狄斯只能先买一件成品撑撑场面。
蒂斯卡就连走路都很小心,生怕把这件长裙弄出褶皱。
随后他们去一家昂贵的餐厅吃了晚餐,在这里艾狄斯遇到了他想见又不想见的人——海瑟薇。
“真是奢侈的一天,接下来就要忙起来了。”
艾狄斯看着面前已经被清空的好几个骨瓷盘,这是他来到这里吃的最好的一顿,那些压缩干粮和快餐已经让他生理上开始排斥。
蒂斯卡则是一言不发,合格的女仆在主人不需要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成为空气。
而且她根本没资格穿上这衣服和坐在这里用餐,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个乡下的女孩,而艾狄斯是教皇厅执行局的局长,在瓦尔兰纳他也是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小搓人。
艾狄斯拿起桌上的那杯烈酒一饮而尽,他透过玻璃杯的反光看到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艾狄斯本能的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从科莱尔就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
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视线,海瑟薇微微偏过头,耳朵上透明水钻的耳垂折射璀璨的光。
海瑟薇的世界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个转过头看着自己的男孩,他变得有些陌生。
他穿着由名家设计的礼服,头发比以前长了一些,手上戴着银色的手表,和灰黑色的戒指,手里握着的酒杯里还有些许残酒,原本那双带着温柔的褐色瞳孔变得雪白,像是水银一样纯净,但又带着剧毒。
“海瑟薇?”一道甚至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海瑟薇的思绪,海瑟薇清醒过来,再去看向那个男孩,他已经转过了头,看不清他的面孔。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那位好像是我的熟人,我去打声招呼。”
海瑟薇绕过了她的两位朋友,快步走到了那个男孩的旁边,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喝了些酒眼花了,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太好。
“这位先生,我们见过吗?”海瑟薇微微弯腰,礼貌的询问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孩,他的对面还有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孩,两人对上了眼神,那个女孩微微点头,表示她并不在意。
男孩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玻璃杯,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上面还有不少细小的伤痕。
海瑟薇想起了玛琳区的那个晚上,自己身边的那个男孩也是用这样的手,紧紧的握着枪。
海瑟薇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今天下午和朋友的相处让她短暂的忘了他,但是现在海瑟薇好像打开了一台放映机,曾经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
“艾狄斯……”海瑟薇带着颤音喊出了这个名字。
男孩手中的玻璃杯瞬间破碎,那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烈酒混合着紫红色的鲜血缓缓的在餐桌上汇集,随后顺着桌角滴落。
男孩的手臂在颤抖,因为酒精让那些伤口剧痛无比。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让餐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即有服务生前来询问情况,却被蒂斯卡笑着拒绝说她会处理。
蒂斯卡坐在艾狄斯的对面,那个处变不惊的男孩现在的脸色无比骇人。
男孩一句话都没说,低着头站起身就要离开这里,蒂斯卡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钞放在桌上,紧随其后。
海瑟薇突然慌了神,她的朋友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从没看到过海瑟薇露出这样慌张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