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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戏: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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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澜一贯是不吝啬笑容的,他也常常对慕寻笑,各种各样的笑。有慈爱的,有宠溺的,有无奈的,有纵容的,可唯独,没有这样,看似寻常,却带着谁也插入不了的亲昵的微笑。

——超越了师徒的情分,沾染了遮掩不住的,情人间的缠绵。

慕寻的心蓦的一空,没有一刻这样清醒地意识到,即使同样是徒弟,他与苏星弦,在陵澜心中,也完全不一样。

淡淡莲香的发丝随着他的走过,擦过他的侧脸,没有任何停留,就像自从看到了另一个人,他在他眼里,就不再存在一样。

慕寻想起了客栈那个夜晚,船上那个夜晚,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看到他在苏星弦怀里,是那样的极尽诱惑与热情。可他却只会对他冷漠地说,即使是师徒,也需要有分寸。

分寸。寻找陵澜时,慕寻手中一直握着的红莲佩,霎时像变成锋利的刀刃一般。

陵澜越过慕寻,拉了苏星弦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泡了太久的水,苏星弦的手格外的凉。

苏星弦垂眸看着他与他交握的手,看着那截纤细的,许多次被他一不小心就握出红痕的手腕,想的却是,当年它被寒冰链锁住的时候,是怎样的靡丽又让人疯狂。

或许,只有这样,才是最适合师尊的。也只有这样牢牢地锁住他,他才能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看到了那个如今才是陵澜名正言顺“新弟子”的人。

月华淡淡,黑衣少年僵直而立,翻滚的嫉妒与幽暗在心底交织不休。这时,他的手忽然也被握住,紧接着,牵了起来。

陵澜在两人满目惊诧又很快变成隐忍着膈应难受的目光中,把徒弟一和徒弟二的手,在他掌中交叠起来。

然后,他对慕寻道,“寻儿,上次匆忙,我还没有与你介绍。这是你的大师兄,苏星弦,多年前我们有些误会,现在他回来了。”

他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就以误会指代。

慕寻本来就强忍着的不适,经过陵澜这个他意想不到的动作,霎时变得更加剧烈。他恨不得一下子把手抽出来,然后泡在沔水里洗上千千万万遍。

可陵澜也握着他的手,而且,他这副为他介绍“大师兄”的模样,谁也看得出来,他是希望他们好好相处的。

慕寻想,本来在师尊心中,苏星弦就已经与他不同,他即使有不愿,也不能这时候表现出来。

于是,慕寻勉强忍耐,同时希望苏星弦能先忍不住,甩开手。

什么“师兄”,他根本不承认。他能去死就好了!

与慕寻说完,陵澜又转头对苏星弦道,“这是你的师弟,慕寻。”

慕寻恶心苏星弦,苏星弦也不遑多让。但他忍耐性好,并没有表现出来,尽管他很想把陵澜拉着慕寻的手分开。

只是他的忍耐,在听到“师弟”两个字后,眼眸也忍不住地沉下来。

他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师弟。他恨不得他从未存在过!

仿佛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极端排斥与风云暗涌,陵澜像所有单纯希望自己徒弟能够和谐相处的师尊一样,为自己两个仅有的弟子互相介绍,末了说道,“你们都是我最优秀的弟子,希望你们师兄弟往后能相互扶持,好好相处。”

说完,他期待地看着他们。

然而,空气中的火花却越来越剧烈。祭神台上方,也突兀地闪过一道霹雳。

绵绵整只团都不敢呼吸了,只有陵澜还维持着微笑。想着兄长要做表率,所以陵澜转而看向苏星弦,希望他先说句话。

然而,慕寻早就对陵澜与苏星弦的关系心存芥蒂,陵澜这一眼在他眼中,顿时就成了他如此迫不及待,当着他的面,就与所谓的“师兄”“眉目传情”。

压抑的暗流不住蔓延,慕寻的眼瞳越发幽深,渐渐有不受控制的魔息外溢。

忽然,苏星弦将陵澜拉至身后,横剑在前,“魔气?”

他的剑尖斜指着他,烟色的剑刃,散发清灵之气。慕寻看着这截剑尖,眼前突然地晃过一段画面。

弟子生辰将近,一向懒散的素衣仙人史无前例,奔波数月,收集各种灵石材器,又找了极负盛名的铸剑大师,甚至答应为铸剑师打了一月下手,才终于为自己心爱的徒弟铸得一把举世无双的灵剑,在他生辰那天,赠予了他的弟子。

慕寻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看到这段画面,可他记得,他的剑虽然稀有,却只是前人留下的,陵澜诸多藏剑中的一把。而苏星弦的剑,才是真真正正,让他费尽心思,量身定做的。

这是他与他在陵澜心中的区别。

慕寻慢慢抬头,看向陵澜,忽地笑了一下,“师尊,你要我与我的仇人,称兄道弟吗?”

绵绵震惊地磨牙瓜子都掉了:“什么?星星是慕慕的仇人吗?!我怎么不记得!”

陵澜:“当然不是,他们没关系。”

“还好。”绵绵百分百信任主人,听他否定,就轻舒一口气,但紧跟着又着急起来,“那就是误会了,主人得赶紧解除他们的误会啊,不然主人攻略就麻烦了……”它忧心忡忡,着急地说个不停。

陵澜叹口气,偷偷弹了颗瓜子堵住它的嘴,“解除不了,这是慕寻故意的。”

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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