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子没有办法,自己的老师都成这样了,那还能赌气?于是磕下头来,回道,
“老师,吕立知道错了!”
此头磕到地上,久不抬起。邹先师中喃喃,却是讲不出话来,公子道,
“师哥,师傅累了,你快些安排一下吧!”
吕夫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于是小乙帮着把吕夫子抱入客舍之中,白青是大夫,公子也让她一同进来。邹先师其实没甚大碍,只是怒气攻心,平躺之后,也就慢慢好转过来。吕夫子跪在床边,不发一言。邹先师开口说话,
“你出去,好好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说话!”
吕夫子乖乖出了门去,但并未走远,只是一直跪在门口。
邹先师闭上眼来,公子示意小乙二人出去,只自己一人照顾便好。于是二人告辞出来,公子背到身后的大拇哥儿,也是印证了之前的猜想。吕夫子在门口跪着,看到小乙二人出来,也并无什么其他说法。小乙与他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白青走了,吕夫子一眼没看二人,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他是在反省么?哎,谁知道呢!
童陆等人还在那边,小乙刚一回来,便被他们围住,
“小乙哥,怎么样了?邹先师有没有教训吕夫子?”
众学子也围拢了过来,也不知他们是关心吕夫子,还是以后自己的学子生涯!小乙笑道,
“邹先师没有事,只是有些生气,急火攻心,休息一阵便好!至于吕夫子嘛,正在接受教训,以后啊,定然会有所改变的!”
众学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小乙也很高兴,又道,
“忙活了一日,大家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到于明天的晨练呢,我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众学子齐声说好,然后挨个出了门,回各处屋去了。
童陆待人走远,问他,
“小乙哥,那位公子很不简单吧!”
几人盯着小乙,小乙只道,
“算是有些权势吧!咱们先别管他了,先管管自己才是正事!”
童陆一拍脑袋,说道,
“今日若再住那柴房,可要遭罪了,忙进忙出,早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童陆点头道,
“我们问问师长去,若是能住上学子们的宿舍,也是不错!”
刚好有师长过来,听到此话,便回了小乙,
“真是不巧,今日所有能住人的地方全满了,你们也别多想,并不是针对你们,而是晚间临时安排住下的!我也想为你们张罗,可也是有心无力啊!”
小乙叹了口气,为了安全起见,几人定是没法去住客房了,只好再到柴房之中将就一晚!只好回那师长道,
“多谢师长,我们就在柴房之中将就将就!对了,你可知那邹先师要住到几时?”
那人回他道,
“午时过来讲说明天一早过来,住上三日,可今日提前来了,又遇上了这事,我想啊,兴许明日便走了!”
小乙点头道,
“多谢师长,你先回去歇着吧,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便回!”
师长走了,只剩下小乙几人,赶紧收拾好一切,便回那柴房去了。这夜里没有夫子巡哨,小乙几人也是自在许多,直接在这柴房生起一堆火来。宁大人一人独占一方,其余几人则是挤到了另外一边。
难得,宁大人竟然主动开口说话,
“小乙,那公子你可认得?”
小乙回问道,
“之前不是讲过了么,怎的还要问来?”
宁大人道,
“我是说他的身份你可知晓?”
小乙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宁大人道,
“你不用再打马虎眼,我眼睛好使,不会认错?”
小乙道,
“怎的,小宁你也认识他?”
宁大人道,
“若我没记错的话,十多年前,曾经见过他数次!”
十多年前,那不是宁大人正自春风得意之时么?莫非他真的见过公子?小乙回他道,
“兴许你是记错了!看他年纪,也只二十上下,若是十多年前,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这么多年,孩童的容貌变化巨大,你仅凭记忆,又怎能断定是他!”
宁大人道,
“我也没有绝对把握,但至少,至少有个五成!”
这宁大人这般执着,必然会继续查验清楚,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来,那可不太好挽回错误了!
小乙道,
“小宁啊,若真是他,你会怎么办?”
宁大人摇摇头道,
“我早不是曾经的自己,又怎会去管曾经的人和事!”
小乙笑道,
“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我觉得这样自在逍遥的日子,才是真正适合你的!”
宁大人干笑两声,
“自在逍遥?呵呵,哪有什么自在逍遥!”
小乙又道,
“你总是有这许多负担,才会活得这般辛苦!不如尝试放下一切,做个闲云野鹤?”
宁大人摇头道,
“我命不该如此!”
小乙又道,
“命又不是天定,可别过早定论!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你自己好生考虑考虑!”
宁大人不再多言,童陆却还在回味二人之前讲述的话,问道,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跟什么?那人是谁,讲出来听个明白啊!”
小乙宁大人一齐回他,
“也没谁!”
童陆听小乙这般说话,也知其中深意,既然不便明说,那人定是大有来头!于是他岔开话题,又说起吕夫子来,
“小乙哥,吕夫子现如今怎样了,也不见他来,怪想他的?”
小乙笑道,
“你想他来,我看是见鬼了!他啊,正跪在门口思过呢!看这样子,也不知还要跪上多久!”
童陆也笑了起来,道,
“看来恶人还有恶人魔,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物相生相克,就像小宁能克我们,吕夫子克小宁,邹先师又能克吕夫子一样!哈哈,哈哈!”
小乙笑道,
“你啊,总有那许多歪理可说!”
童陆笑道,
“我都是实话实说啊!”
“确实是实话实说啊!哈哈!”
门外竟然有人接话!话音刚落,柴房门从里面别住,他推不开来,小乙起身来到门口,问道,
“怎的,这屋里潮得很,烧烧火也不行?”
门外那人嘿嘿直乐,说道,
“是我啊,我送你的那把扇子,可还在你包中?”
小乙心头一懔,竟然是他?他打开门来,果见一人嬉皮笑脸立在门口,手中仍然保持着敲门姿势,张口大笑,好不喜庆,只道,
“怎的,不欢迎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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