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神传闻,沿河古镇自古便有,但却是从未有人真的见过,此时听到杨逸如此说,钱老爷不止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杨逸淡淡点头,回道:“当真,出家人不说谎话。”
“那不知仙长说的往事是?”
钱老爷好奇的问道。
“这件往事,乃是关乎着你们沿河古镇全镇人的性命,你可听仔细了。”
听到杨逸语气如此严肃,钱老爷也不敢分心,认真的聆听杨逸的叙说。
“在几十年前,你们沿河古镇曾经举行过一次人祭,那被当做祭品的人,名叫阿朵儿,是你父亲钱贵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子……”
听到这话,钱老爷轻挑眉头,心中微怒,语气有些不耐的打断了杨逸的话。
“仙长,你的意思是老朽父亲将这女子当做祭品,举行了人祭?”
这也怪不得钱老爷生气,毕竟谁听到别人污蔑自己已故的亡父,都会生气。
要不是顾忌杨逸仙人的身份,早就叫人将他赶出家门,哪里容得他污蔑。
对于钱老爷转变的态度,杨逸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钱老爷莫急,此事与你父亲无关,你听贫道说完……”
听见与自己父亲无关,钱老爷脸色缓和了下来。
“……把女子当做祭品的乃是沿河古镇的镇民们,他们趁你父亲有事外出时,将那女子骗走,当做祭品,祭祀给了山神。”
“那女子既然已经死去多年,此事怎么还关乎着沿河古镇全镇人的性命?”钱老爷疑惑的问道。
“因为被当做祭品的女子,在机缘巧合下,继承了此地山神之位,如今她修炼有成,已然成为了神祇。
钱老爷,你说要是换作是你遭遇了此事,你会如何做?”
钱老爷闻言,皱眉道:“仙长是说,那女子要回来报复沿河镇?”
杨逸面无表情,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让钱老爷自己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让钱老爷一时也拿不准他是何意,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目光质疑的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此事。
看他如此表情,杨逸心中一喜,暗道:“不怕你不信,就怕你轻易信了,你若轻易相信,后面的事,贫道可不好演了!”
杨逸最怕的,就是钱老爷因为他展露的法术,轻易相信此事。
他之所以将阿朵儿的事告诉钱老爷,还故意引导他,让他觉得阿朵儿要来复仇。
这其中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就是他要验证阿朵儿的话,是真是假。
因为杨逸若是直接在沿河古镇里打听此事,镇民们碍于当年之事不光彩,肯定不会告诉他。
他虽然可以用幻术强行逼人说出,但他不知当年是哪些人参与了此事,哪些人知道此事。
而且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参与此事的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杨逸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心中非常确定,就是沿河古镇中,一定还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钱老爷是沿河古镇里的权贵,此事还关乎他父亲,由他出面去打听此事。
肯定比杨逸简单!
至于钱老爷肯不肯尽心打听此事,杨逸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钱老爷虽然怀疑杨逸的话,但碍于他仙人的身份,肯定对此事将信将疑。
这也是杨逸为何要引导他,让他认为阿朵儿要来报复的其中原因。
事关他身家性命,钱老爷必然会尽心尽力的去打听此事。
杨逸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消息便可,到时自然知道阿朵儿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个目的,便是他想帮一帮阿朵儿。
因为杨逸看出,阿朵儿虽然得到山神权柄的主动认主,但却是继承不了山神之位,做不到勾连山脉。
她还缺一样东西,也是大部分神祇都需要的东西,就是香火愿力,百姓的祭拜。
阿朵儿毕竟不是先天神祇,缺了香火祭拜,自然继承不了山神之位。
所以,杨逸才想通过此事,来让沿河古镇的镇民们信仰她,祭拜她,为她建立庙宇。
让她早日继承山神之位!
这也是沿河古镇欠她的,该还了。
至于如何让镇民们相信此事,杨逸心中早有打算,只待确定了阿朵儿所说,他自有办法解决。
……
杨逸对钱老爷说道:“你若不信,不妨差人去镇上打听打听,待确定了人祭的真假,自然知道贫道所说是真是假。
不过,记得要快,估计今晚那山神就会动手,要是迟了,贫道也没办法保你等安全!”
钱老爷见他如此认真,心中不由信了几分,但还是将信将疑。
沉吟片刻,钱老爷心中拿定主意,开口与杨逸寒暄了几句,便谎称府上有事处理,转身离去。
离去之前,还吩咐管家,让他准备好吃食,不可怠慢杨逸二人。
待他走后,管家带着杨逸两人往客堂而去。
客堂中,杨逸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消息。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已到日暮黄昏。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朵,宛如一簇簇熊熊烈火,映照的天空绯红。
外面的长廊上,一道斜长的影子向着客堂走来。
钱老爷走进客堂中,看着神情淡然的杨逸,笑道:“仙长怠慢了,怠慢了,老朽刚处理完府上之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杨逸笑着摆摆手,也懒得跟他客套,便直接问道:“钱老爷言重了,不知事情打听的如何?可否验证贫道所说是真是假?”
钱老爷的笑容戛然而止,没想到杨逸如此直接,略一思索,道:“仙长,老朽已然打听清楚,当年确实举行过人祭,被当做祭品的女子,也确实是家父带回来人……”
说到这里,钱老爷语气变得感慨了起来,继续说道。
“怪不得当年家父临走前,嘴上一直说对不起她,带着遗憾而走。
老朽原以为是家父年纪大了,神智不清的呓语,却是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原因,唉!”
钱老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来是知道了当年发生之事。
也不知他是觉得自己父亲确实对不起阿朵儿而叹气,还是惋惜自己父亲带着遗憾而走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