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澍并没有回到和陈图的小房子,而是和陈图一起被送到了城市西边的某个小区。
夔澍的小学都是在这个地方度过的。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陈图单位分房,靠近中学,方便夔澍上下学。
陈图将夔澍压在怀中,少女的目光如惊弓雀鸟,惊惶又无助,她只能倚靠身边身躯单薄的母亲,环顾窗外陌生又熟悉的环境时,她更是咬紧了下唇,肢体细微地抖动着,陈图沉默着,她的身躯似乎被什么压垮,好像那一声吼叫便是她的全部力气,支撑她在这里的,只有她怀里的女儿。
直到停车,陈图都未发一言。
蘷缨将车门拉开,朝夔澍伸手。
少女低着头,紧紧贴在陈图怀中,而此时,本该用力抱紧她的母亲,却将手缓缓放下,她将头偏向另一边,用肘推了推夔澍的身体,她点点头,说“妈妈还要去单位一趟,你跟她……回去。”
夔澍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蘷缨没给夔澍和陈图告别的时候,她个子高,力气也很大,她弯腰直接握住夔澍的手腕把她拉了半边身体出来,再上手压住她的腰,将她拽出了汽车。
少女的目光死死盯着后座陈图的侧脸,蘷缨就贴在她身后,温热的皮肤与她相触,她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勾出浅笑,细长的眉眼褪去冷肃,她说“澍澍,跟妈妈说再见。”
夔澍没有说话。
陈图紧绷的情绪一瞬间被刺破,她看向蘷缨,眼里既有泪,也有恨。她扑在车门上,狠狠将车门关闭。
汽车驶离,蘷缨后退一步与夔澍拉开距离,她看着少女,似是叹息“澍澍,世界上只有妈咪最爱你。”
勇气被抽离,倚仗远去,这对连日被惊吓和恐惧笼罩的女孩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认真的人便能发现,表情麻木的女孩,指尖是在颤抖的。
“宝贝,你开始害怕我了吗?”蘷缨的声音温和极致,她穿的很体面,及耳的短发是棕青色的,她再次逼近,长睫低垂,少女的发旋近在咫尺。
女人再次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瓷白的手腕上扣着一块鹅卵石手串,石料粗糙,与她的衣着气质并不匹配。
夔澍瑟缩挣扎了一下,看似温柔的牵握锁住她的手腕,挣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