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一年,海州兵变!
原大都督府下辖独立混成协协督刘铮,打着“救国讨逆清君侧,重整朝纲诛奸佞”的旗号攻占海州州城,消灭另外两个协,同时携手海州诸多军政要员联名通电全国,宣布要兴师北上,救国讨逆!
此电文一出,朝野震动,举国皆惊!
此乃大宋立国千年以来,内陆州府武官兵变造反的第一例。
不仅天下对此议论不休,就连大宋外的诸国高层也立即召开了就此事的商论,一时间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被海州所吸引,整个大宋的舆论也甚嚣尘上。
···
中都上京,皇城,泰安殿
“救国讨逆清君侧,重整朝纲诛奸佞...谁是逆?谁又是奸佞?嗯?说说,诸公都说说?”
有着太师、太傅、司徒、司空、军机大臣、商业大臣等等一些头衔职称的孙举踱步众官之前,看着手中的递上来的奏章淡然说着,随后又看向身前众多大臣,问道。
“我看他才是逆贼!他才是奸佞!好一个狗胆包天的刘子义,好一个威风赫赫的独立混成协啊!刘铮,此贼原为蚁民黔首,后投入征西一役立功方被提举为军官,全赖朝廷赏识,先帝天恩。而今,他不仅不思报效朝廷尽忠尽责以谢天恩,反而扯旗造反,竟糜烂一州之地!简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如何还有胆敢通电天下对本太师极尽污蔑?”
孙举忽然咆哮起来,大声怒吼的同时把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双眼发红面孔甚为骇人。
此举不仅引得面前诸公中有些人缩缩脖子,还引得那金龙椅上的七岁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师。”
一道轻柔妙语在金龙椅旁的纱帘后响起,接着便有一双玉臂伸出把小皇帝抱到帘后安抚。
“太后恕罪,陛下恕罪,臣实在是怒火中烧,所以才惊扰了太后和陛下。”
孙举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身随意一拱手说道。
“太师无罪,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晓什么军国大事,眼下既有贼事惊动朝野,太师替我大宋江山分忧而恼,情理之中。”
帘后的太后平淡说道。
“谢太后,谢陛下。”
孙举满意点点头,随后转过身来继续对朝臣说道:“刘...逆贼祸乱海州,诸公有何平贼安邦之策,还请献上。”
他本来想按照惯例说一声‘刘逆’,但瞬间想到大宋国姓就是刘,万一说出来会成为话柄,就及时改口。
“太师,陛下,臣有本奏。”
话音刚落,群臣当中就有人站出来说道。
“陛下准了,李侍中,说吧。”
孙举十分嚣张的替皇帝准许,看向他说道。
“臣以为,逆贼既能以一协之力糜烂海州,定然是早有不臣之心,否则绝不可能一夜之间击溃缴械两个协,并占据整个海州诸府县。”
李侍中说道。
“嗯,不错,经绣衣使者情报得知,逆贼刘铮本是默默无闻之辈,后来投了张逆才有了出镇海州的机会,他如今造反,更加证明张逆有不臣之心,谋反之举。”
孙举瞬间联想到一点,满意点点头,说道。
李侍中一愣,太师竟然想到了这一茬?
不过他本就是旧党高层,孙举心腹,对于孙举藉此机会唾弃一个死人也没觉得有什么,而是继续说道:
“如今想靠海州诸僚自行镇压逆贼已然无力,只能请朝廷发天兵征讨镇压,在这期间,要令海州附近诸州府严封死锁,只要能让逆贼没有机会祸及他州,平定逆贼指日可待。”
“不错,实乃是安邦定国之策。太后以为如何?陛下以为如何?”
孙举称赞一声后转身问道。
“就依卿家之言。”
...
下朝之后,朝臣们各自散去。
期间有官员低声对身边要好同僚说道:“现如今朝廷整个就成了太师的一言堂,如此还叫我们来干什么?我当初力劝先帝不要把陛下托付于孙贵妃,你看看如何?孙家兄妹联手贬了韩太尉,诬害了张司徒,以至于张司徒生前部属造反,才有今日之祸事。”
“嘘...兄长慎言,此后还是不要在背后议论太后和太师的比较好,否则被太师打为新党一派,那就大祸临头了啊。”
“哼,你我虽不是新旧两党中人,但我这次却是很希望那刘铮能多闹腾一会儿,给张司徒争口气,否则今后朝野上下不加入旧党的都要没活路了。”
···
“太师,你今日是否有些太过跋扈了?”
后宫之内,孙太后一脸不高兴的对孙举说道。
“妹妹啊,此言差矣,我当然不是在给你脸色看,我是在给那些有贰心的人看呐。”
孙举毕恭毕敬站起来拱手弯腰,接着说道:“本来一切都在掌控,都怪那逆贼造反掀起风浪,我若不强硬一些,让朝野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以为我软弱看到希望,岂不是更要出大事?”
“你呀,就是不知足,如今你我兄妹二人既已掌控了朝堂,孙家也一举成了大宋头号世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搞得天怒人怨才好吗?张司徒虽然已死,但他那些如刘铮一样的故旧还多不胜数,打压张司徒一党的过程你做的太急太快了。”
太后的声音软了下来,摇摇头叹道。
“所以朝廷必要出天兵以雷霆之势灭之!方能彰显朝廷威仪,给那些心怀不轨的贼子看看榜样,震慑蠢蠢欲动的列国!我这可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咱们孙家啊。”
孙举苦口婆心,希望能让太后全力支持他施展拳脚。
“唉...去吧,由得你去吧,不过你可要记住了,大宋千载不乏权臣,但却从没有篡逆之事功成过,这不仅仅是天意,其中更有许多要害不便与你多说!本宫更是皇家的媳妇。现在本宫乏了,太师请退去吧。”
孙太后说完,直接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臣告退。”
太师无语,说完之后行礼离开。
走在宫中长廊上,孙举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太后并没有休息,反而是来到小皇帝的居室,带着小皇帝来到了一处隐蔽之所。
“诸位老祖宗在上,孙媳叩见诸位列祖列宗。”
堂堂太后,不管自身仪容竟跪在地上磕头。
他面对的是一处光线昏暗的房间,如果仔细看,能看得到,房间内有一个个雕塑般静静盘坐的人影,衣着形貌似是道人。
小皇帝看着自己后母不停磕头,有些不明所以。
“免礼吧...”
房间内忽然响起了苍老的声音。
“你来这里做什么?”
“孙媳一来为自家哥哥赎罪,请求诸位老祖宗不要杀他。二来是因时局动荡,诚恐我大宋江山动乱,想求诸位老祖宗暗中保佑,平定贼人。”
太后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