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正阳骂完才想起来将齐王从地上扶起,还一副孝顺的模样担心的问:“父王,您怎样了?有没有事?”
齐王养尊处优惯了,这一下对他来说摔的实属不清,瞪向宇文胤的眼珠大到几乎要从眼眶里突出来,恨不得扑上去将宇文胤撕碎。指着他的手因情绪过激而微微发颤,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孽子,本王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
“齐王果然是老了,记忆力竟差到这种地步,”宇文胤不仅脸色未变,反倒勾起了唇角,“早在五年前,齐王就言明了和本王断绝关系,哪里来的孽子?”
“哦,对了,你身边的确是有个孽子。”宇文胤说着便看向了宇文正阳,有些漫不经心的淡淡道:“见到本王不仅不行礼,还辱骂本王,以下犯上,且目无尊长。来人,把他带下去,杖责十五。”
他话刚落音,陈武就领着一名侍卫急不可耐的出列了,以极快的速度死死钳住了宇文正阳的双手。宇文正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拖了足足两步远,顿时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厉声怒吼:“放开我,否则我砍了你们两个奴才的狗头!!我是堂堂世子!你们谁敢动我!”
然而他下一秒已被迫趴在庭前的一张条凳上。更如疯了一般挣扎起来,竟挣开了陈武而向宇文胤扑去。
“宇文胤,你当年使毒计害了我母亲,现在又陷害我舅舅,眼下还不放过我,我要杀了你这个恶毒的贱种!!”
都说狗急了还会跳墙,宇文正阳猛然间爆发出的力气倒是不小,直直冲出了几步远,瞬间离宇文胤只有一步之遥,却在这时候被陈武重新制住。抬起头,在近距离下只见宇文胤那一双映出他狼狈模样的高高在上的双眸,黑沉又冷峭地带着轻视和不屑,仿佛从未将他瞧在眼里。
宇文胤的确从没将他看在眼里,下一秒已转过身不再看他,朝身后官兵挥了下手,只一个字:“搜!”
宇文正阳早就被养废了,相比之下,郑夫人当年生的那名庶子宇文泽倒很是乖觉,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却老老实实站在那,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
不管是廷杖还是搜府,齐王均无法阻止,更不用说齐王妃了。落杖声和宇文正阳的惨叫声伴随着搜查的响动一并传来,最终成为齐王府众人今夜刻骨难忘的主旋律,直到如愿搜到了一沓姜家的信物,众官兵才跟着宇文胤离开。
其实十五大板对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皮外伤而已,落在娇生惯养的宇文正阳身上却到了骨折甚至内伤的地步。齐王虽在待罪,但毕竟还是王爷,依旧能传唤到御医前来看诊。然而御医摇了摇头说治不了,因为有一味较为稀缺的生骨去淤的药用完了。
姜家出了事,齐王妃能动用的财力人力也跟着没了,只能指派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各大药铺买药,得到的结果却均是无货。
齐王妃把一切都归到了宇文胤头上,阴凄凄的眼底尽是仇恨的暗光,竟是撇下了所有脸面,跑到晋王府门前哭起来。
“晋王殿下,我知道你打小起就对我恨之入骨,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来给你赔罪,不管你要我怎样都行,可求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兄长和我儿一命啊!!”
她带着贴身丫鬟和陪嫁嬷嬷一起哭的凄惨无比,令闻者动容,话中的字里行间却扭曲事实,说宇文正阳被宇文胤毒害到濒死的地步,还将其兄长姜立铠的入狱也讲成了是宇文胤公报私仇。
“尤其是我儿子正阳,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弟弟,你恨我和齐王就罢,怎能对自己的弟弟下如此毒手!他身子骨本来就弱,你那几十大板下去,当即就快不行了,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也不能动!大夫又受权势所迫而不愿意医治,他才只有十五岁,还没成家立业,却只能瘫在床上活活等死……”
齐王妃说着说着当真磕起头来,声声含血带泪,“晋王殿下,我给你磕头,我求你起码体谅一颗母亲的心,放过正阳一条生路!!我愿意撞死在这里替我儿和兄长赔罪!求求你了!!”
这么一闹,晋王府门前顿时围上了不少百姓。百姓们都是极容易被煽动的,很快都站到了齐王妃这一边,帮着她纷纷谴责起宇文胤来。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最后几乎将整条街都堆满了,几乎全都在讲宇文胤的不是。甚至有人忍不住对着紧闭的王府大门呸了一声,说宇文胤竟如此狠毒,不配当大俞朝的储君,连在府内的中厅都能听见外面的嘈杂。
不论男女老少,最难对付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倒是厉害,让晋王府里头的人只能咬牙忍着。因为这种情况下出面也不是,不出面也不是,称得上进退两难。所幸宇文胤并不以为意,权当听了场免费的闹剧。
宇文胤能忍,小被子却忍不下去了。
他竟是气呼呼的穿过前厅,砰的一下打开了大门。这一声弄的不轻,外面的民众因此而吓了一跳,忍不住愣了愣。待看清沈瞳的全貌时,便因那天人之姿而又是一愣。
紧接着便有两个见过沈瞳的人认出他来,忍不住高呼了声神医。
谁都难免有个头疼发热的,宁得罪权贵也不要得罪大夫,尤其眼前这位还是个神医。这声高呼一出,满街的吵嚷声都渐渐止住,注意力不自觉的转移到了沈瞳身上。
沈瞳对着众人环视了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在齐王妃身上。也懒得揭露她话里的谎言,而是直接道:“王妃娘娘不是要撞死在这里替你儿子赔罪吗?你撞吧,这边撞完,我那边就去给你儿子医病,保证会让他健康痊愈,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