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摇摇头,“去了再说。”
段义领着段锦鸣进去前院堂屋时,见段忠正坐在上首,旁边段锦禾挨着他站着,另一边则坐着段孝,而段锦云坐在离他们稍远些的侧座。
段义看向段锦云。
段锦云见段忠并未注意自己,皱着眉对段义微微摇了摇头。
段义心头敲两下鼓,上前两步道:“大哥,这么急叫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
段忠慢吞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不急不缓问道:“我听闻矿场又出了些事。”
段义闻言,道:“确有工人闹事,说是要两倍工钱,不然便全部辞工。”
段忠“哦?”一声,“怎么没听你主动提起过?”
段义揣摩着他的口气,斟酌道:“三哥才刚出了事,这边又起事端,我不想家里人多担心,所以才连夜奔走想要办妥此事。”
段忠闻言,问道:“那你可有办妥?”
段义沉声道:“是小弟无能,那些工人依然不肯开工,一口咬定了不涨工钱就全部人都要走。”
段忠沉吟片刻,缓缓道:“那矿场可是有三百多名矿工,若是走了,一时之间哪里请得到这么多人回来?”
段义道:“人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走,但两倍工钱我们也是涨不起的。”
段忠看向段义,“那你可有想法?”
段义自然是有想法,他本打算先安抚,若是说不通,就解雇那煽动闹事之人,杀一儆百。却不料去了那矿场见到群情激奋,一众矿工推举了两人出来与段义谈工钱,那为首两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句句不离矿工生命安危工作艰苦,段义倒不敢轻易拿他们下手了,怕激起工人义愤,一时间全部辞工走人。重新请工人也不算太难,可如今矿洞塌方,所有工程都耽搁下来,正是需要用人时候,一时间哪里请得到那么多熟悉环境的工人。到时候必然又是一大笔亏损。
段家生意刚交到段义手上不久,他不愿段诚醒来时,便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他。
段义还是愿稳妥些行事,只能暂时安抚了工人,推说要与人商量才能定夺,这才返回段家。没想到连休息都来不及,便被段忠叫了过来。
段义此时不语,段忠便追问道:“若是四弟实在没有好的办法,为何不将此事交给别人去办?”
“别人?”段义心里一沉,问道,“大哥是什么意思?”
段忠缓缓站了起来,上前两步,“老三躺在床上,大夫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若是一、两个月,由你代着掌管家里的生意也就罢了;若是三、五年,甚或是一辈子,这生意一直由你代管着却是不妥。段家总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在老三醒来之前,当这个家。”
段义顿时怒道:“三哥才昏迷不到两天,段家就要重新选当家了?大哥未免太急迫了些吧!”
段忠道:“急迫?我急迫还不是为了整个段家,若是不急,那矿工的事你可有办法尽快处置妥当?既然没有个合适的办法,又为何不肯交出来让锦禾、锦鸣他们去做?还是说,你觉得你最适合当这个家,刚好老三出事,你就及时接手过来了?”
“我没有!”段义高声道,即使明知段忠说话激他,却还是沉不住气,他一心想要帮段诚做好段家生意,哪里受得住段忠这样冤枉他。段义本就不比段锦禾、段锦云大得了多少,此时被段忠激得冒了火,意气道:“我从来没有要做当家的意思,段家的生意我现在就全部交出来,大哥你自去接管,以后再与我无关!”
段忠见目的达到,立即缓和了口气,“我接管来做什么?大哥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当年我没有争过,如今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些做什么?四弟你也别这么说,段家当家从来不问嫡长,这位置谁都坐得,锦禾、锦鸣、锦云还有你,谁有本事谁便去!”
段义冷笑一声,正要反驳,却突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道:“大哥这话说得极是。段家当家,谁有本事谁便做得。”
段忠听到这声音,顿时愣怔当场。而段义则欣喜若狂,奔到门口看着方耀将段诚慢慢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