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嫮看看手上的表,“才十点半,哪那么早睡。”
俩人挽着胳膊进门。
换了鞋,到客厅,绛仍然把外套脱下来给绛嫮拿着。
听到动静的二嫂翁诗诗从院子的走廊探出身来问:“谁回来了?”
绛嫮没大没小,“是老三回来了!”
说完,挨了绛仍然一个爆头栗子。
绛嫮捂着脑袋“哎哟”叫一声,跑出去两米远,“二嫂你看他!”
翁诗诗已经走过来:“没大没小的,怪不得你三哥打你了,去,上楼玩儿去!”
绛嫮以一敌二,说不过,更打不过,捂着脑袋撅着小嘴上楼了。
“妈呢?”
翁诗诗闻到绛仍然身上的酒气,给他倒了茶端过来,说:“在楼上。安安说教她看股市,她这几天就整天对着平板,老花眼都没离开过鼻梁架!”
绛仍然苦笑一下,“说什么干什么,她准备玩儿股票?”
翁诗诗坐下来,也跟着笑,“可不是么!老太太说她在家里闲着没事干,不想当个废人让人伺候来伺候去,她想学新鲜东西。前几天安安还给她换了个苹果手机,注册了什么微博,什么微信,哎呀乱七八糟的,老太太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我就是担心她的眼睛,这都十点多了,她还在看呢,要不你上去看看,劝劝她?”
绛仍然说好,这就上楼了。
书房里,白悦带着眼镜,正抱着平板。
绛仍然走近了,她才抬头,将眼镜取掉,反应过来问:“老三你还知道回来呀?”
绛仍然蹭着母亲坐下来,“我怎么能不回来,这不是我家么?我不回来你该多寂寞呀!”
白悦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绛仍然把她平板电脑夺过来,划拉了一下,股市表被关了。
“唉唉唉!”白悦叫起来,“你给我关了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绛仍然道:“看这个有什么意思,我平时都不看,看这个,老得快!”
一说“老”,白悦不乐意了。
白悦说起来也有六十三了,用绛嫮的话说,她这年纪,就是平时上街坐公车的时候,跟他们这些学生党上班族抢位置的“滴滴,老年卡”。
然而亏着白悦年轻时保养得不错,又有好底子,心态也好,除却鬓角的发微白,外加一对老花眼,倒让旁人不敢说她已花甲之年。
白悦瞪了一眼绛仍然,“这嘴也不知道是像谁,改天叫人找根针线给你缝上!”
绛仍然悠哉地笑,“你看股市干嘛?”
白悦生完气,正色道:“我给自己挣点零花钱呀。”
绛仍然说:“谁还敢短了你的钱花?”
“谁敢?我自己丈夫,儿子女儿,哪个这么没本事还缺我的钱花?我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这样也不至于在家里闲着发霉。”
“挣钱的方式有很多,非要看这个,眼睛都看坏了。你玩儿股票,我爸给你多少钱?”
“要你管!”白悦不答,摸了摸鬓角的发,说道,“你帮我个忙,安安都说了,你有认识玩这个的朋友。”
绛仍然心里叫苦:是不是女人年纪越大,就越像个孩子?
他坐起来,说:“那帮人都是瞎玩儿,赚的时候钵满盆满,输的时候倾家荡产,你那点儿零花钱还是留着吧,叫你跟他们?还不如我带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