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你妹!他那块儿玉,是新疆和田玉,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料头很好,玉脂柔白,看到的人都说是好玉,可我不懂呀!就看那雕得还挺可爱的,就收下了,既然玉都收了,‘心’还能扔了?那之后,他的室友输了钱给他,他就骑着自行车到我们宿舍楼下天天给我送早餐……”
“然后你一感动,就跟他在一起了?”
张佳佳道:“不是。”
还有后话?倪蔷继续听。
“早餐送了整整一个月,风雨无阻,可是一个月后,薛师兄对我说他以后都不能来了。我跟他开玩笑说:你不追我啦?他的脸登时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他要去德国读研究生,拿上就要去学语言了,等到毕业答辩再回来一次,然后就直接出国了。你知道么?我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外表憨憨傻傻的,低调地很,其实家底殷实,他爸爸是做珠宝生意的!”
“哇!富二代,赶紧抓住了!”倪蔷激动道。
张佳佳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他对我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给我送早餐了,如果我愿意等他,三年后,他会回来,继续给我送早餐。你根本不能想象,一个模样憨傻的男生,在你面前红着脸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倪蔷确实没办法想象。
“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于是我就说:好,我等你。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说到这里,张佳佳摊手,“可惜现实不是小说,等他学了语言回来参加毕业答辩,我已经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高大、帅气的阳光美少年!”
“嘁……”倪蔷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白期待了一番。
不过,倒是挺符合张佳佳的故事发展——
张佳佳不屑道:“我是傻子么?我一青春美少女,在时光正好的年纪去等一个男人,他说三年,三年之后呢?他去德国,见了金发碧眼的长腿大波妹,习惯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浮华,回来后,还会像三年前那样,蹲在我们那破楼下给我送早餐?我要是信了,那才真是笑话呢!”
倪蔷笑着说:“可你这样是言而无信,他回来后看到你变心了,是什么反应?”
“反应?”张佳佳努力回想,“他好像是……到我跟前说,他签证办好了,下个星期的飞机。我说好,一路顺分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倪蔷叹息,“够冷血!够无情!给跪了!”
张佳佳莞尔一笑,说:“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万般情愫抵不过“现实”两个字。
倪蔷倒还是有些幻想,语调徐徐说:“人是好人呢,分别多少年了?这个时候给你们相遇的机会,是不是老天又给你的一次机会呢?”
张佳佳摇头:“机会?我看还是别做这种白日梦了,有机会的话还是好好看看当下吧!不要轻易眷恋过去,也不要去奢求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晚班开始前,倪蔷送走张佳佳,绛仍然叫人送来了她的车钥匙,前厅部的人看到绛仍然的秘书对倪蔷客气地递送东西,又是耳目交接了一番。
倪蔷余光瞥见,想起林古华说的话,故而任其自由。
不管绛仍然是什么态度,既然她手里拿到了这张牌,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周三。
清晨来上班,到前厅部,倪蔷敏锐的嗅觉立刻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在门前等她的林古华脸色苍白,一幅好日子要到头了的表情。
倪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两人结伴进门,就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笑声。
难得的,前厅部半数员工都围在办公室内说笑,而人群的中间,正是这天结束产假复职的袁园。
倪蔷走近了仔细打量一眼袁园。
她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正装,整齐的外套已经遮不住她略显臃肿的身材——这已不是一年前的那个精明干练、身姿妖娆的袁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