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喜讯来得太突然,倪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是攥着手里的化验单傻坐着。
绛仍然跟家里人打电话一一通报完之后,回来,大手牵住她的小手。
倪蔷抬头看他,问他:“高兴么?”
绛仍然弯了下嘴唇:“能不高兴么?”
他拥住她,笑说:“邓福星那小子嘴上欠个把门的,还没怎么着,已经打电话跟家里人都说了,老人家都信怀孕头三月不能跟外人说,会惹到胎神。他这一闹,其他人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不过老爷子说,规矩破了就破了,信则有不信则无,但让你千万注意身体。”
倪蔷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又难受又温暖。
两人回到家,杜若喜极而泣。
绛家说什么不指望老三传后,但他们家就一个女儿,不传后,得养老。
回去后,杜若一定坚持倪蔷以后顿顿饭都要在她家吃,往后倪蔷走一步,她也要跟一步。倪蔷以前还会在绛家住几天,怀孕之后,杜若只想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胎神不佑,就只有人来保佑。
绛家那边闻讯,也是喜不自胜,家里好长时间没有增添新生命了,一半期待,一半欢喜。
但也因这事,俩亲家第一次吵了架。
杜若不想倪蔷离开自己身边,白悦却觉得自己家儿媳妇怀孕了,还让她娘家人伺候,说出去太没面子了,执意要把倪蔷接到家里保胎。她家里人多,条件也好,绛家二嫂子也是生了两个孩子的人,经验丰富。
倪蔷觉得夸张,一个小东西,还是个胚芽,就把人折腾成这样了。
但看绛仍然在面对杜若的淳淳教导时,始终面带笑意,她也就没有不痛快了。
是啊,它才是小胚芽,但是他们共同孕育的。
而且,和一起养只狗养只猫的价值不一样。
最后经过选择,倪蔷决定还是去到绛家保胎。
她若在母亲家里,绛仍然平日除了陪她,也是要去照顾生意的,倪蔷每日被母亲管得严,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倪蔷闲下来,想看个书的权利都被杜若剥夺了,一天到晚,母女俩大眼瞪小眼,闲得人要长真菌了!
去到绛家,翁诗诗的俩孩子都在,气氛好很多,说话的人也多。翁诗诗怕她无聊,还陪她一起练瑜伽,说是这样对她对孩子都好。
倪蔷想看书时,就让侄子给她读,读过一遍,还能让侄子也学些东西。
细水长流,倪蔷的细腰也慢慢变粗,绛仍然回家搂她时,她总觉得身子重,头一个月还是46公斤,到第二个月就变成了50公斤,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个飙升,倪蔷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绛仍然揉着她的腰,她推,以前纤瘦的身材早就不在了,现在穿裤子,总会压出来一条游泳圈,她苦恼地问他:“我胖了很多吧?”
绛仍然一面亲吻她的脸一面说:“不胖。”
两个字明显不足安慰倪蔷。
女人在平时就比男人要敏感得多,怀孕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
倪蔷突然就想起来那时候的袁园,她现在不就是第二个袁园么?
往后生了孩子,身材走样,三十二岁,脸也开始松垮,正是走向衰老的时候。
这样的情绪连续持续了好些天,倪蔷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兴趣,翁诗诗最先注意到了,后来她嘱咐绛仍然说:“老三,你平时注意一下你老婆。”
绛仍然这才发现他老婆这些天确实不对劲,再仔细琢磨一下原因,不由觉得好笑,于是有天,在饭桌上,绛仍然吃完一碗饭,把碗给自己老婆说:“再帮我加一碗饭。”
倪蔷拿碗去厨房,白悦看着他说:“你最近也没干什么,饭吃得不少!”
绛仍然吊儿郎当地冲他笑笑。
后来翁诗诗的小女儿绛舒对倪蔷说:“小阿姨,我小叔肚子上好多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