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凤一个人坐在那里,头昂的高高的,谁也不看。
村里的干部,周围的邻居,都被请来,问一下情况嘛。
杨碗花见了郭金凤抬手就要打,郭金凤也不躲,就那么看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女是仇人呢。
人家女警拦了,“有事说事,不要动手。”
杨碗花嘴唇都哆嗦了,“如果能开棺验尸,我希望能开棺验尸。”
郭金凤嗤笑一声,“我爸死了二十五年了,早剩下骨头了。验尸?怎么验?饿死的人也能验出来?”
饿死的肯定验不出来。
郭金凤就道,“我爸是出事故瘫了,瘫痪的人多了,怎么只我爸没几个月就死了?!我爷我奶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跟着我爸和你过日子的?后来我爸出事了,你把我爷我奶撵走了!我爸当时争需要人照看呢,我爷我奶那时候还年轻的很,能照顾我爸,那为啥你要把人撵了呢?!还不是为了方便你跟金保国干那事的!我爸瘫了,你又不待见他……人躺在那里,几天不给吃不给喝试试,看会不会死!要是这么死的,这算不算谋杀!算不算故意杀人。”
这叫人怎么说?
郭金凤是证明不了杨碗花杀人,但杨碗花也一样证明不了她没杀人。
人家了解情况为多方便的,找村上干部。这个……当年的干部都老了,谁去关注一个男人瘫了的女人呢?不知道还以为有啥见不得人的心思呢。
但有一点郭金凤说的是对的,郭家二老最开始是跟着郭永刚过日子的,儿子长的不如人,老两口把杨碗花当宝贝一样,就怕不跟他家儿子过日子。当时娶杨碗花那是花了不少钱的。怕人跑了他家啥也落不着。
反正自打进了郭家门,杨碗花是啥活也不干。
这个郭家的大儿媳妇可以作证,“……就是她的裤衩子臭袜子,都是我婆婆给洗的。”
也就是郭永刚瘫痪之后不到一个月,老两口就被杨碗花撵出去了,跟大儿子过去了。
郭永刚的爹和哥哥弟弟都不好意思上那边的门,毕竟瓜田李下的。而嫂子弟妹的也不好去看郭永刚,也是同样的道理。
就只郭永刚的妈常不常的能过去,但老太太没了七八年了,当时到底是啥情况,没人说的清楚。
郭金凤又道,“我奶奶死了,但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我奶奶说过,她去看我爸的时候,十次里总有两三次能碰见金保国,这是啥意思?我奶奶怀疑的是啥,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该清楚。”说着看她大伯,“我就不信,我奶奶当年没跟大伯说过这样的话。”
说过!
但这事咋说呢,都多少年了。
你爸那样活着也是受罪,他死了,你跟着你妈才过上了好日子不是?
被侄女问了,郭大伯无奈的点头,“是隐约说过这个话,但是……”
但是啥?人家都知道避嫌,就金保国不用,是吧?
金保国浑身是嘴都没法说清楚这事了。
金老太气道:“是你爸瘫了,你妈找人给你爸翻身……她一个人弄不动。”
郭金凤怼她:“我爸要父母有父母,要兄弟有兄弟,只要我妈定好给翻身的时间,那怎么就会没人帮呢?偏找金保国呀!”她说着就指向金保国,然后看众人:“就这样你们还觉得没问题。”
是啊!亲人总比邻居强吧。你也不能总好意思麻烦邻居,瘫痪着的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想来腌臜的很,咋好意思总麻烦别人。
这姑娘一问,才发现是不好解释。
金保国张口结舌,这事除了他和杨碗花以外,知道的就是自家妈和卢淑琴了。
现在他和杨碗花的话不足以取信于人,自家妈有包庇自家的嫌疑,能说话的就只剩下卢淑琴了。
可她凭啥要为自己说话?
这会子他唯有苦笑,或许将来定不了罪,但是,名声这东西大概就真毁了。
而卢淑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的,林雨桐跟林有志陪着。
她一出现,都看她。这会子只要她一句话,金保国和杨碗花就永远都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