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来了一句:“思甜肯定是我亲生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信我跟思甜去验dna去!”
金妈一口老血,这是上着双保险呢。可她现在还就得认了:“行!那思业和思念就是我跟老孙生的!我认了!”
老孙跟着点头:“我也认!”
要不然怎么办呢?叫两个孩子把房子和钱给这老东西了,完了他败光了,等老了,他还是会找思业给养老的。你说你一次性给?可那是你亲爹,到那时候你不管试试?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老金那心里一环套着一环,环环都是奔着钱来的,压根就没憋着好屁!
就跟当时堵着孩子舅舅家的商铺的门一样,一般人就是有矛盾,亲戚之间好了几十年的交情了,有几个人真能豁出脸那么干?不多吧!可老金能!
所以,别觉得他会有掰不开面子的时候,那不存在!想翻脸,他跟谁都能翻脸。
老孙直接就道:“这事光咱们说不行,得找律师,得做公正。为啥给这钱,给这钱的缘由是什么,是不是双方同意的一次性的把赡养费给完了……这不是咱们说了就行的!”
理先摆在前面,之后再说其他。将来老金真不能动了,人家的亲儿子额外的要给,那是以后的事了。
但老孙这么说,就是给四爷递话呢:你可以借着我的名义,先把眼前这个麻烦给处理了。
现在不是四爷要说什么,而是金妈坚持,“没错,金宝栓怀疑的都是对的!你确实不是他的儿子!你要是没钱,没关系!借你孙叔一套房子,我还有刚买的那套公寓,把这些抵给金宝栓,也两清了。还有思念那个十万……家里凑凑也就凑出来了!就是从信用卡支|付宝里去借,也能凑出这些钱来。明儿早上,就找律师!就这么定了,谁变卦谁是孙子!但就是一点……”说着,扭脸看老金:“什么都给你了,你要还是一喝酒就去闹……那我告诉你金宝栓,我就拉着你一块跳楼,我也说的出干的出!所以,少拿你喝醉了啥也不知道来糊弄人!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你那点心眼,我全知道!”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桐桐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然后关上录音,保存好,又点开。从一开始说话,就一直录音着呢。
四爷笑了一下,“这个东西,能说明很多问题。所以,别想着胁迫谁,只凭这个,我要是真一点情分都不念,叫我妈去告你的话,你觉得你能得好呀?!情分这东西,你不顾念别人,别人对你便再也顾念不起来了。这东西我留着,这次不用,是我对你最后一点情分了。明儿早上,把事情料理完。之后,咱们……不到黄泉不见面吧!”
可四爷是不会去黄泉了,那就是说此生再不见。便是偶然碰见,也只当时陌路了!
金妈不管多少不对,哪怕是自私了,她也是为了给她的孩子往家里扒拉的。有缺点,且很明显,但从不曾生出害孩子的心思。她就是一万个不好,总归在大事上是护着孩子的。可金爸,他不是!当他冲破了套在身上的枷锁,开始为所欲为起来,这只顾自己死活的样子,真能把儿女折腾的筋疲力尽。
这世上总也有跟父母闹翻的女子,问问他们,他们委屈吗?
也委屈吧!
金妈呢,属于能被包容的不完美妈妈。但金爸,大可不必跟他浪费时间了。父子亲缘,也讲究个缘法不是?
金思甜一脸的要哭不哭的表情,“您认我……也是怪我不争气,连个单位都没有。您也没地方闹去,是不?”
站起身来,她直打晃,“您呐,也别指望我能给您养老还是咋?没那事!”
“你给老子养老,房子给你!”金爸是这么承诺的。
金思甜摆手,“不用!将来你不能动了,我把你的房子卖了,给你送最好的敬老院。看着你别在敬老院里别人虐待,就行了!其他的……别怨我!我没本事,也还要顾自己的生活呢,对吧?谁让你选了个最没出息的防老呢!”
金爸还要再说,徐芳一把拉了他:“走吧!不早了,赶紧回吧!”
上了车老金就不说话了,开着车沉默的很。
这明显是没醉的样子。
徐芳觑着他的脸色,就道:“……你看,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了……”
老金‘嗯’了一声没言语。
徐芳算自己的账,“咱还住这边的房子,他们给的不管哪套房,地段都不错,那地方的房子房价高,租金也高,一个月少说在两千二三。再加上你的退休金,咱俩每月就有五千的开销钱。这四十万,留着不能动,这是大病保险金……等老的不能动了,谁伺候你终老,房子给谁!您那大闺女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这以后添了孩子,需要帮手的时候,咱帮个忙,等老了,孩子不可能不管的。我也不跟你说打马虎眼的话,要是我走在你前头,那是我享福了。要是我走在你后头,你把这套公寓留给我,叫我有个容身之处就行。您看,这么着成吗?”
嗯!他还是这么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徐芳这才不说话了!已经把事情办成这个怂样子了,还有啥说的。
她之前觉得老金糊涂,现在想想,老金可不糊涂。他反正把钱攥在手里了。很多老人都是这样,只要手里有钱,儿女迟早得奔着他。有出息的不稀罕这钱,可不是每个都有出息的,总有没出息的得用的着他的房,那就得听他的。
按照老金的逻辑:一屋子有出息拿捏不了的儿孙,那就不如一个没出息的,能守在床前的。
等伸手从子女要钱得看人脸色的时候,他这种想法,错了吗?
也没错!反正之后老子不看人脸色了,若干年后,谁想要老子的东西,那谁就要回来看老子的脸色。
她之前只以为老金的反应像个神经病,可一把能弄回那么多钱来的神经病,是神经病吗?
四爷不可能叫老孙给出这个房和钱的,早前那套在老小区隔壁的房子,精装好的,外加四十万,一把支付完了。
金思念也没非不叫哥哥帮着出,默认了这个安排,回头攒够钱还给哥哥也就是了。
金爸还把金家人都叫来了,就是告知大家,金思业和金思甜跟咱家没关系了。
金二叔甚至说了一句:“不是我家的人,不要姓我家的姓了。”
这俩家为啥上蹿下跳呢,说到底,不过是古今园那边,四爷从不叫给免单导致的。三五成群,去了就大吃大喝,吃喝完就说是四爷的谁谁谁。
四爷就没搭理,只跟那边的经理说了,叫好好结账。
钱是真没少花,关键是之前吹的大呀,他家侄儿怎么怎么了不起,怎么怎么挣钱,回头人家不认,面子兜不住,都成了笑话了。
现在再说去,你看看!这不是我们不对,是白替人家养儿子了,养不亲的这种。
老金是养了子女长大的,且是亲爹。但将来要想赖上来,估计是得要做鉴定的。可那个时候,却不是他说啥事啥了。不过,以老金心里的谋划,将来也没指着四爷吧。
再有能耐,用不上,要来何用!
这次的事呢,没用老孙啥东西,房也不要,钱也没要,但人家刷了一波好感。
事办完了,四爷就说,“一起吃顿饭吧!”
也就是一起吃了一顿饭,人家并没有得寸进尺,说我叫你借我的名义,我就跟你是啥关系之类的,没有!
吃饭就是吃饭,吃完饭散场,该干嘛干嘛去吧。
四爷是无所谓,但别人想消化掉这一壶,那是且不容易呢。
林雨桐回家肯定要细说的呀,老林就跟老程老黄这些人,把里面的事细细说了一遍,甚至录音叫人也听了。这有些话,不是他金宝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
老程就觉得不能理解,他年轻的时候跟儿子也不亲近,孩子妈也不叫自己亲近孩子。但是老了之后,找老伴都有前提,先顾着儿子。这个时候不把儿子往身边笼络,自己上赶着把人撵了的,也是很神奇。
老黄心有戚戚,“要么人家说独子难教呢!就是应该有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你瞧瞧,不听话的撵了,不还有其他的吗?这要是家家一个宝贝蛋,你再问他敢不敢这么作?”真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嚷嚷。
老程就说:“这得分人!有些人就是自己排第一位……不过他这样也好,随心所欲,谁都不用考虑,想咋就咋。你说人活一辈子,有几个人是给自己活的?人家前半辈子没被自己活,后面二三十年,要是给他自己活了,那这一辈子人家吃亏了吗?”
没有吧!现在老了,就是得看子女脸色。给子女搭钱都得看脸色,更何况靠子女吃饭,更得看脸色。人家现在不看脸色的过日子,潇洒不?
不要太潇洒!
事就是这么个事,老金真的慢慢的从生活里消失了。反正一直没找过四爷,只是偶尔老黄和老程找老林聊天的时候,得到一言半语对方的消息。保姆在菜市场碰见过,跟徐芳两口子在菜市场买菜呢。
后来听金思甜说,就是那种,两人在家做饭,有鱼有肉的,也花费不了多少钱。要是想跟朋友喝酒,徐芳也支持,但必须在家。说是老金的血压不稳,在外面不放心。她不嫌弃招待客人麻烦,家里啥都有,来家里吃饭喝酒就行。控制了开销,甚至买了散装的粮食酒,油桶子装的那种,要喝就喝这个,就是顿顿往死的喝,也就十块八块的事。不在外面请客了,花销也少了。省下钱,还能报个旅游团偶尔出去转转。据说今年过年,人家打算去新马泰旅游,还特意告诉她,不一起过年了。
说起来的时候就撇嘴:“看着身体挺好的!据说是早起两人就出来就溜达,顺便买菜。家里专门买了餐桌和麻将桌两用的桌子,吃完饭了,叫人来打麻将。必须是小钱,五毛一块的那种。打完了,留朋友在家吃饭喝酒吹牛聊天……有那过日子手紧的人,捧着他,在家里混饭混酒混烟抽,晚上最迟八点,散场子。拾掇拾掇,洗洗然后睡觉,第二天继续。虽不至于天天如此,但一周七天,起码有三四天是这么过的。徐芳挺会过日子的,啥菜便宜弄啥菜,买肉买最便宜的大肥膘子!应该是手艺还不错,热茶热饭的伺候,两人过的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这种日子金妈跟老金过不了,可换个人,这不是把老金哄的,日子过的优哉游哉吗?
而金妈呢,等闲也不麻烦人。就是每周都会定期来看孩子,周末肯定过来,周内不定期,或是买到啥不好买的东西了,或是说谁送了水果吃不了,反正各种借口,过来看孩子,一呆就是大半天。
先是孩子要过周岁了,金妈问给孩子过不过。
小孩子就不折腾了,自家在一起吃顿饭就行。然后老孙也给来了,就是吃一顿便饭。
老孙这人呢,跟老林还挺聊的来的。说的多了,老孙还说起:“这个小区之前光是听过,我一堂侄女就租住在这儿。带着孩子,孩子在一中上学。”
林雨桐就怔愣住了,这么巧吗?她就问:“那孩子是不会说话吗?”
对!
哎呀!这说的是孙立吧!孙天晴是老孙的堂侄女呀?
“认识吗?”老孙也很惊讶。
林雨桐能说啥,只能说认识,且关系还不错。
老孙跟老林提议呢,“今年过年,我们过来搭伙吧!咱一块吃饭,也热闹热闹。”
老林以为,老孙是为了自家那亲家母的,毕竟嘛,叫孩子去他那边过年,应该不方便。
行吧!那就一起过年嘛!
林家大房不来城里,只小姑和藤藤在这边。老孙和亲家母要来,那思念就得过来。而金思甜呢,又提前说,“今年小飞回来,我就不过去了。”
如此一来,并没有多几个人。
可大年三十下午了,比预想的多来了三口子。老孙带着他的儿子儿媳还有孩子,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