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特务接头的时候也没这个样儿呀。
行吧!不叫靠近就不靠近,肯定都是这一片的人。桐桐能打听到自己,怕是有某种瓜葛也不一定。
他朝邮局瞟了一眼,然后朝那边走。就是不能相认,那我得给你拿点钱吧。必然是空间不能用,而且,她来的时间肯定也不长,一瞧浑身的打扮就知道了。
这个原身退伍是有退伍费的,还不算少。他打算往邮局那边去,给桐桐使眼色。桐桐没动地方,在路过她的时候听见她问了一句:“原身的密码你知道的?”
四爷:“……”不知道。
尴尬了吧!
不过对方钱包里现金还是有一些的。他继续往邮局走,“进去说话。”
邮局现在刚带了自动存取款的机器,因为客商多,每天果农卖了果子,现金也不敢在家里放,因此,上邮局的人多。但存取款机这东西,除了客商用,也就是在外面上学的孩子知道这玩意其实挺保险的……但是,这些孩子没钱,也属于用不到的一类人。
两人站在自动取款机的跟前,一前一后,跟排队似得。四爷假装找银行卡翻包,其实是把钱包里的现金抽出来给了桐桐。林雨桐瞄到了,也就不到一千的样子,“先给我五百就行。”
四爷偷塞给她八百,然后让出位置。林雨桐从里面抽出三百过去存了,留五百在裤兜里。一边存钱慢慢操作,一边跟四爷说话,“两家好似不对付的很,什么事我现在也不知道……这边的妈精神上有创伤……”
怕人说闲话传到那边耳朵里刺激了人家。
在没闹清楚情况之前是得慎重点。
然后林雨桐又说金家的情况,“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家的……你顺着路朝东走,路南有网吧,网吧的边上收苹果,一排的门面房……到那儿了不用你问,人家能认你……”
结果桐桐的话还没说完,四爷都没来得及问桐桐家的具体位置,身后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小子跑这儿干嘛了?”
明显是给四爷打招呼。
但四爷并不认识,只道:“过来取点钱,这不,正找卡呢。”
“到家门口了取什么钱呀?怕你爸不给钱花?”这人说着就拉四爷,“赶紧的,你爸听那谁说你在路口下了车,安顿了客商都出来找你了。你说当兵出去几年,也一直没回来。如今到了家门口了不急着回去,取什么钱呀……”
人就这么给拽走了。
临走四爷只看见桐桐说了一句:我会去网吧。
好吧!
林雨桥找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姐姐笑的那叫一个眉宇舒展,这些年都没这么笑过,他只以为是:“钱打过来了?”
“嗯!”林雨桐把卡递给他,“你再查查,里面还有八百,是人家给的订金。”
真的?
真的!真的真真的。
这孩子一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出来去镇上的小批发部,这种批发门店什么都带,里面摆的乱七八糟,各种东西的混到混杂,实在不算美妙。把油盐酱油味精米面都买齐了,又去割了点肉,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路过网吧门口的时候,门口比之前更热闹。金保国的儿子回来了嘛,哎哟!金保国那爽朗嘹亮的笑声,能传半条街,“请客!今儿必须请客!谁不去都不行!”
林雨桐瞧见四爷站在门口给众人散烟,四爷看着桐桐继续往东走,还看见桐桐的手比划了一个‘二’,接着是一个‘三’,紧跟着胳膊朝右甩。
第二个路口第三家右手边是她家!
知道你在那儿——我还能爬墙去?
不靠谱!
四爷前后看了,这个原主的家很不错的样子。
做父亲的在外面很撑得住,儿子成年且二十三岁,能成家的人了。可当爹的也才四十五。男人四十五还是正当年的年纪,压根就不会是负担。
做母亲的也是四十来岁的人,因为家境不错,耳朵上的坠子,手腕上的镯子,家里雇佣了那么多工人挑拣苹果装箱,她就站在大风扇的下面,穿着小碎花的连衣裙搭着凉鞋,不时的扒拉扒拉刚做不久的大波浪头发跟人闲聊。那些装货点货的活儿,她是一点也不沾手。这就是个在家享福的女人。
听家里的老太太,也就是原主的奶奶一声一声的叫‘碗花’还是‘婉华’,反正就是这个音,“……该做饭了,孩子回来了你这当妈的倒是利索点。”
“保国不是说请客吗?出去吃做什么饭呀?”对方是这么回应的。
四爷想了解情况,趁着洗完脸这会子工夫,就大大方方的找家里要户口本,“调动回来,户口得落上……”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金保国以为是儿子工作的事着急了,就催促道,“赶紧拿去,哪那么多废话。”态度不算好。
然后四爷顺利的拿到户口本。
户主是金保国,妻子是杨碗花。紧跟着后面的是女儿,有意思的是这个女儿并不姓金,也不姓杨,而是姓郭,叫郭金凤。四爷就寻思这郭是不是跟着老太太的姓呢?往后翻,发现一个叫金嗣明的,性别男,年纪比原身小两岁,今年二十一。还有一个叫周爱英,跟户主是母子关系,那就是说这才是家里的老太太,老太太姓周。
所以,郭金凤应该不是金家的孩子。出现在户口本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孩子是杨碗花带进金家的。
以金保国那样的长相,那样的跟人相处的本事,他娶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回来,只能说明……他八成在此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
他把户口本收起来,这些在他看来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家里现在就是一女两子,郭金凤二十五了,今儿没见到。应该常在家住,老太太拉着他去房间的时候特意告诉了,因为房子是这两年新盖的,看起来是一个院子,其实里面是两栋连在一起的一模一样的房子。看来这也是家里有两儿子,这都是预备给儿子取媳妇用的。哪个房间住的是谁,老太太都交代了。老太太住堂屋东,那两口子住堂屋西,“西院还没住,那是预备给你结婚用的,也没忙着装修,怕娶媳妇的时候旧了。如今都住东院。东边厦房一间金凤用,一间是厨房。西边厦房,大的给你留着,小的是嗣明住着。”
院子里用水泥打着地面,房间里都是瓷砖铺地。如今收货,院子里被货堆的满满当当。抬头看看,院子上面比屋子高的位置搭了石棉瓦棚,不能遮风,但是能挡雨,别管外面啥天,院子里干干净净。角落里摆着盆栽。可以说,这一路隔着车窗看沿路的民房,少有比这家瞧着利索气派的。
金保国说请客就请客,这个客商两辆车的货一收齐,立马收摊子,食堂里走起。
四爷被拉着认人,走的时候才十八,回来的时候二十三了,成大人了。有些人便是不知道姓氏,至少记住名字也行。慢慢的搜集,也就补齐了。
金保国喝的五迷三道的,朝食堂后面去。四爷以为他是喝吐了怕有事,跟着过去了。食堂的后门出去,就是荒地一片,要是来吃饭的开着车,这地方能当停车场,这会子这边空旷的很。金保国靠在树上,从腰上摸手机。
皮带上挂着手机套,摸出来的手机壳子磨损的厉害,应该是几百块钱淘换来的旧直板蓝屏手机,但这在现在的农村也比较少见了。
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他跟谁通电话,“……老弟,哥哥记你的人情。你那客商,又不是走大城市的市场……包园子,包谁家的不是包?你把这事办了,过两天老廖来了,我叫他在你那边扎个点……”
老廖应该是个大客商,扎点就是找个总代办之后,因为货的需求量比较大,每天都得走车,所以一个收购点不成,就得在别的村镇多设置几个点,总代办该拿三分的,让渡给这个代收点两分的利润。
金保国这是不方便出面收购谁家的果子,然后花了大价钱找人替他在办。
见他没事,四爷就退回来了。想着明天去瞧瞧桐桐。却没听到那边金保国继续跟那边说呢,“兄弟,拜托了,说的是谁家你知道吧?”
那边就叹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一点,嘴紧。”
嗐!就这么着吧,这个话题扔过去了,他说起其他,“老廖有个同乡,怕是也要收货,这次两人一块来,你看着能不能把人留住。走货量大的客商,一年不干不干,顺手还不多挣三五万?精心着点。”
林雨桐那边回去又是米面油又是肉的买了,回去自己动手包饺子,捡了六十个叫林雨桥端过去给上房,然后才叫卢淑琴起来吃饭。
家里这才知道,真就出去半天就赚钱了。
吃饭的时候,林雨桐故意就道,“幸好咱们镇上还有一家网吧,也不知道谁家开的,挺有远见的,这东西倒是能挣钱。要是跑到县城上网,时间肯定来不及,今儿这一笔就黄了。这黄了的可不是一个单子。人家那边单子多,赶在开学前,我俩的学费赚不出来吧,也都大差不差了……”
卢淑琴抓着筷子抖了两下,林雨桐就只在钱上说话,“听那意思,还要我翻译一个什么展会的东西,那一套下来就一两万……当然了,也不用总去网吧,这个活一接到手,手写就行,到学校了我再打出来发给人家……”要是卢淑琴的反应特别大的话,活可以交给四爷去干,把有邮箱和□□号码给他,四爷抽空就干了。自己在家装腔作势几天就行。
果然卢淑琴就说:“手写的是不是更好点?”
就是不太想叫去网吧。
林雨桐从善如流,“我也这么觉得。”
这顿饭吃完,还不见林有志回来。那边却有人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淑琴姐,赶紧的,有客商看中你们家的果子了,要包园子……”
真的?
包园子好啊!价格低一点,但收果子的要求也低一点。人家要七零大的果子,这边六零大的都要。如此就相当于商品果的量大了,算下来,其实收入差不多。而且,这种清园子,比一天摘一点卖,省心多了。叫上十几个人,哗啦啦就过去了。一天就忙完,晚上就能收钱。
这会子饭也不吃了,下地去。
林雨桐怕卢淑琴出事,就喊老太太,“奶奶,我跟我妈下地先去见客商去,桥桥去找我爸……饭桌还没收拾……”
“赶紧去,我收拾!”老太太就急匆匆的往厨房去。然后喊林雨桃,“桃桃,桃桃,赶紧的!把家里的筐子都翻出来,明儿要用呢……上你大伯家再借去,怎么不得凑齐三四十个,要不然不够用……”
林雨桃去了没去林雨桐也不知道,到了地头的时候看见个晒成红脸膛的汉子带着个矮小些的男子在地头,这矮点的明显带着南方的口音,“我看怎么都有个四五万斤吧?”
“有!”林雨桐跟人搭话。她发现卢淑琴越是着急话越是说不出来,嘴唇不停的在颤抖。她只得过去跟人家说,“这是十亩果园,果树正旺,今年是大年,亩产怎么也在五千以上。商品能出个四千多斤……十亩也就是四万多。”
客商就道,“这个……两毛八,看行不行?不行就再看……”
地头多了好几个人,都是听到消息过来等的。要是这边没谈好,就请人过去看他们的。
林雨桐也没注意人家今儿都卖的是什么价钱,得还价钱吧。她没跟人家急着还价,而是打听对方是哪里人,货发哪里的市场,然后跟对方这么谈的,“这么着,我们把果子给分好,八零大的三毛八,这价钱不算高吧?七零到八零的,我们再给分出来,这个三毛二就行。六零到七零大的,一毛八就卖。但是……”她说着,就顺手摘了一个比枣稍微大点的果子,“这种的,我单独给你弄出来装箱,但这个,我得要一块钱……”
“你这是开玩笑呢。”客商当时就转身。
林雨桐见代办不言语,知道对方心里向着的是本地人。她就笑道,“别人家地里这种果子可不多,一家难凑出一箱来,我家这种的能凑出两三千来。你们当地,平时神龛上都有供奉。三不五时的要换贡品。苹果这东西,大了没法摆,好摆的外面轻易见不到。这东西您换个包装,翻几倍都有人买。您要是不要,我自己就把这些货发到你们那边的市场了。这东西抢手不抢手您知道,我就是一园子的果子烂完了,只这些东西我卖出零售价,就抵得上两毛八全卖给你……”
“哎呀!你这小姑娘倒是会做生意……”
两人磨磨叨叨的说了得有大半个小时,价钱就按照林雨桐说的,大差不差的定下来了。林雨桐进过园子,其实园子里大果子占的比例大,小果子是树本身病了。有些树当时刻树的时候下手重了,应该不是熟手干出来的事,导致了果子一丁点就不长了。但也没死,就成了那个样子。这个果子叫林雨桐愣是给卖出了大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