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头不要紧,就见虚掩的铜门,竟不知怎地敞开了,那一队魙中打头的一个,已经悄无声息的迈了进来,和我之间的距离连半米都不到!
这魙原本是半低着头,面无表情,这会儿居然转过头,正在对着我笑!
如此近距离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看外形,这打头的魙不过是个四五十岁,样貌普通的男人形象。由于一丝不挂,无法通过穿戴判断他生前的身份,可通过脸上的沟壑和身体的肌肉线条来看,倒和干惯了粗活的农民工差不多。
只是他的笑脸,却着实让我从头到脚一阵阵发寒。
这和普通人无二的脸孔上,一张嘴往两边咧到了极致,虽然仍保持着正常人的动作幅度,可嘴巴夸张的弧度,使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大蛤蟆。
而且,这‘蛤蟆精’还在阴险的对着我笑,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反倒觉得对方的表情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意味。就像是在对我说:你活着就是场笑话!
感觉心神一阵恍惚,我赶忙猛一咬舌尖,疼痛传来,才稍微清醒了些。
这时就看见,本来被我背着的臧志强,竟然下了地,同样摆出了和魙一样的姿势,弓着腰、平伸双手、踮着脚尖……不同的是,他的两条腿交错抬起,却是在原地踏步,似乎是等待这邪异到极致的队伍全部经过以后,再……
不用我继续揣测,赵老大也已经走到了臧志强的身后,两人保持相同的姿势,甚至动作都完全同步。
和源源不断进来的那些魙,唯一不同的是,魙是没有声音的,而随着臧志强和赵老大的动作,两人的脚下都有脚步声发出。
我就是再没见识,也大概预想到任由他们这么‘原地踏步’下去,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了。
我是真急了,撇去‘赵老大’本尊不说,一个赵奇、一个因为我才深入险境的臧志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被魙迷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鬼灵术中对魙的记载少之又少,更没有任何对付魙的法子留存。情急之下,我只能是从包里掏出符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抛了出去。
我随身携带的符箓并不多,哪经得住这么天女散花似的用法,没两下就弹尽粮绝,然而这对那些魙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如果说这还不够让我感到绝望,那下一刻传来的感觉,几乎令我心胆俱裂。
一个又一个魙从铜门进来,无一例外的在进门之后,都把脸转了过来,冲我露出那种极具嘲讽意味,让人怀疑人生的假笑。
渐渐的,我只觉意志越来越薄弱,整个人更是有种被掏空了内在,变成躯壳的感觉。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腰像是被投入滚沸的开水中烹煮的大虾一样,慢慢弓了起来,两只手更是缓缓向前平伸而起。
“妈的,不管你们是鬼是魙,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我忍不住大骂。
所幸的是我还能发出声音,不幸的是,这唯一的‘反抗’毫无意义,根本不能阻止我的行动。
我终于也变得和赵老大、臧志强姿势完全一样,并且身不由己的走到两人后方,跟着原地踏步。
我再无力发出声音,心中却已明了,只等这一队魙全然进入铜门,我便会和赵老大、臧志强一起,随着这邪异到难以想象的队伍,进入无法想象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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