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结束后的第三天,安灵韵在儿子赵廷凯等人的护卫下终于站在了京城的城门前。
她仰头凝望着巍峨耸立的京城城门久久不发一言。
站在她身边的赵廷凯看着母亲带着几分追忆的迷离眼神,心口忍不住就是一抽……他的阿娘打从十里红妆嫁去北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一定非常的思念故土,思念这里的家人。
不忍再看母亲这充满感伤和复杂的眼眸,赵廷凯故意用一种促狭的语气开口:“阿娘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京城,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自己从前居住过的地方?”
“你这是把阿娘当傻瓜看吗?”安灵韵白了儿子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怎样的过往,居然招手让一个护卫下来,自己翻身上马,“走,就让阿娘给你领一回路吧!”
话音还没落下来,安灵韵已经直直往御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赵廷凯脸色骤变,京城门口的卫士们则是不约而同高喝一声,“大胆!”将自己一直攥握在手心里的□□高高举起拦住了安灵韵的去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官服,奉命驻守西城门的中年卫士疾走数步,“放肆!”他呵斥的不是安灵韵,而是对安灵韵亮枪刃的卫士们。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疾走到被卫士们用□□拦在御道前的安灵韵单膝下跪道:“下官京城南门卫龚再兴恭迎长乐郡主回京。”
安灵韵轻飘飘地瞟他一眼,“总算这南门口还有一两个长眼睛的……要不然……”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单膝跪地的龚再兴背后却被冷汗濡了个湿透。
赵廷凯几乎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驱使着马匹踏上御道,扬长而去。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中年首领近乎咆哮地声音:“到底是哪个给你们的狗胆?那可是长乐郡主,是圣上亲自下令可以在御道上肆意纵马奔驰的长乐郡主!”
这一刻,赵廷凯清楚的认识到: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长乐郡主的名号远比定北侯夫人这个要响亮的多。
安王夫妇在安王府的大门口等到了自己好些年没有看到的妹妹和小姑子。
当他们发现安灵韵这些年几乎没有变老,甚至容色比出嫁前还要夺目上数分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和欣喜。
“只要知道妹婿这么多年都对你很好,我和你嫂子就放心了。”安王难掩激动的把两个孩子扯到前面来,“这是你的两个侄儿侄女——认真说起来你还没见过他们——你出嫁的时候,你嫂子正怀着他们呢。”
“哥哥,他们就和妹妹我想得一样漂亮,”安灵韵摸摸安圼翧的头,又捏捏安圼翎的手。
两个小家伙眼睛亮闪闪的叫姑姑。
安灵韵把见面礼送给他们,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下进了安王府,坐上了安王夫妇特意为她准备的接风洗尘宴。
安灵韵的人刚一落座,就问起了自己的父王。
安王一家四口脸上同时露出充满歉意的神色,安王更是出口解释道:“父王他老人家初三就离开了,我们想方设法都苦留不住。”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父王居然一点都不想要见见我……”安灵韵脸上的表情登时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问起了近些年来安王府所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以及京城的种种消息。
洗尘宴上的气氛又重新变得缓和。
为了更快速的和两个侄儿侄女拉近距离,长乐郡主安灵韵主动和安圼翧他们聊起了百川府的齐修远。
没想到自己素未谋面得姑姑居然也会认识自己的远哥哥的安圼翧兄妹登时精神一振,眼巴巴的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安灵韵自然又含笑把和儿子说得那番话讲述给自己的侄儿侄女听。
安圼翧和安圼翎听了心里恨得牙痒痒,把那派人追杀他们远哥哥的大坏蛋翻来覆去的骂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安王在旁边听得眼皮直跳,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妹妹和子女都跟齐修远这么的有缘分。
就这样,安灵韵在安王府住了下来,这回她会一直住到儿子分完班为止再回去,当然,她没忘记把这次带来的灵物交到自己哥哥手上,让她去还给老安王。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是别再占他老人家的便宜了。”
安王听了这话,心中就知道妹妹对父王没有等到她来再走的行为有所怨怼,只是妹妹又怎么理解父王的心情呢,当年的那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依然在他们父子俩个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直至今日,都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