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就是他推荐的,他总是能找到这城市里各种角落的美食,何汀这种穷家小户来打拼的都没吃过的美食。
他身上有些超于常人的洒脱和佛性。
学校艰难的那两年,乔朔带着她满城招生,大夏天身上能晒出来件短袖也从不喊累,每年上山下乡支援教育他跑得最快,动员老师、煽动群众情绪张嘴就来,比何汀活得还像个孤儿。
用他自己的话说,人还是要活出点人味儿,床上掂量清楚姑娘,下了床就得掂量清楚自己。
何汀知道他们快散了。
“坦白从宽吧,校长。”
何汀端起透明的一次性塑料杯子,软塌塌的盛满了啤酒,气泡汩汩往上翻滚,她碰了碰乔朔的酒杯,不等对方端起就一饮而尽。
“小姑娘是我带出来的,没能给她安全送回家,又差点被卖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
“所以就瞒着我?”
“错了,”乔朔手里拿着酒杯,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
“我没有瞒着你,只是怕你看到她觉得难过,毕竟,不是她,老何也不会走的这么突然。”
说到最后,乔朔喝了杯子里的酒,又重新给何汀满上。
“为什么卖学校?”
何汀听到这句话,又喝了杯酒,低头刺溜刺溜毫无形象的吃了两大口饺子。才从新抬起头:
“我那个妈还不死心,现在又冒出来个周子祺,干脆卖了一了百了。”
“你舍得?你拼了命保下来的心血,现在要当棵白菜一样卖出去?”
“不舍得也没办法,等到他们做出来什么事毁了这份心血,无非是换了个主人,是我哥的,还是我哥的。”
“何林书知道吗?”
“他不用知道。”
“你知道他喜欢你吧。”
何汀面上有刹那的尴尬和惊讶,最后还是尽力平静的点了点头。
“连你都能看出来。”
“其实你们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怎么可能,我那时候根本不认识你。”
何汀脸上一脸惊讶。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哥带着你俩和我们宿舍的人一起吃过饭。”
乔朔的饭几乎一口没动,他又喝了杯酒,声音嘈杂的小店里听不真切,像是在说些做旧了的故事。
那应该是何晏生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时候,他从大一下半学期就不再住校,说要在外边租房子照顾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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