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么多话去强调她母亲的美丽和破败,却在说到她死的时候一笔带过,像是根本不敢在这话题上停留太久。
周子祺坐在她旁边不远的位置,看她左手紧握成拳,找个放的地方都有些慌乱,手背上的骨头因为用力顶的明显突出,骨尖泛白,她在紧张,在害怕。
周子祺觉得有点意思,就从听故事和看着何汀这些事里转移了目标。
他专心看着付奕一边沉溺于少女心事,一边惊恐于陈年旧梦。
有趣的很。
“你需要的东西我会寄给你,当作送给你姐能正经谈个恋爱的礼物。”
“帮我谢谢她煮给我的鸡蛋,救了她两次。”
“对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周子祺忽然折回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很不好了,脚步虚浮透着疲累。
“何书,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名字里加个林?”
“你想说什么?”
何林书警惕的看着他。
“让我猜猜,是因为你姐吧,她又不是你妈生的,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哪个妈妈会这么对自己生的孩子,重男轻女也说不过去。”
“她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是不是查到了?”
“这件事,”说话间何书已经走到周子祺面前,他揪起他的衣领,就像提起一团湿透的了棉花。他下不去太大的力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寒意十足。
“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何汀不能知道,听到没有!”
何林书声音很低,咬着牙威胁他。
“不能知道什么,知道她母亲惨死,邻居看不过去她快饿死随手扔了个人多的地方,让她听天由命?”
“还是她刚出生就被她爸赶了出来,由南到北就为着从小给你当保姆才跑到这里来?”
“她那个爸爸,说了她也不敢认吧。”
“够了!”
“好,”周子祺伸出手做了个OK的手势,又剧烈的咳嗽两声,只能放软了语气求饶。
“你松开,我被你打断的肋骨到现在没长好呢。”
“她不会知道的,我在她的人生里已经是个伤口了,我怎么还能往自己身上撒盐呢?”
周子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又像模像样的捋平整了头发,这才开门往外走。
一路上嘀嘀咕咕,像是自言自语,只是房间安静,何林书还是听得真切。
“都病了,你们都病了。
“她要卖了头发给你买表带,你要卖了手表给她买梳子,现在什么都别卖,还来得及。”
“付奕他爸也是病得不轻,那么喜欢赶女人走,一个二个的,闺女还都要随着妈姓,一把年纪一身病,一堆钱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