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想回家了,跟我说一声。”
不等何汀回答,他就自顾自往门口走去,拉开门他停了下,想了又想,才又开了口:“姐,你瘦了。”
何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这么些年,她好像从没在意过这个弟弟,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对何晏书来说,他再也没有家人了。
她拿了桌子上的档案袋,在屋里坐了好久,直到确定出门不会碰上何晏书,才锁了门往外走。
因为着一场变故,晏茹对她的恨意成倍增长。
如果说先前只是讨厌和看不起,那现在,就是因为丧子之痛衍生的刻骨憎恶。
她想尽办法伤害何汀,和她的孩子。
周家不只是在政治上有位置,周子祺的妈妈更是做生意的厉害人物,因为她的聪慧和打点,老周才能有不少助力平步青云。
他妈妈死后,晏茹一直想在生意上分一杯羹,可惜周子祺几个舅舅防的太严,她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老婆,无非靠着拿捏了点老周见不得光的秘密,才得了张长期饭票。
而周子祺,本身就在等机会除掉她。
一个失去理智的中年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比一个心狠的何汀和周子祺。
晏茹一无所有被周家赶出来后,终于耗尽了折腾大半生的力气。
何晏书把中风后的母亲接回去,好生将养,却也直到她去世,都没来见她一面。
他知道晏茹的病因何而起,又是为何被周家赶出来那么久他才得到消息,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可是他怨不得,恨不得。
何汀被晏茹害的再也不能怀孕生小孩,周傲一只耳朵永久失聪,谁欠谁的,早就算不清楚了。
何汀在后来的日子里,先是去找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查来查去只知道她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妈妈姓林,浙江丽水人,来了北方不久就得了急病意外死亡。
拖了周家的关系,终于在南方查到了点眉目。
林杏二十一岁那年,搬进了付严诚的四合院,女儿出生后不久,就被赶了出来。
付严诚对女人,心情好了浓情蜜意,应付累了就弃之如履,他那个装潢考究,耗费巨资的四合院,来来往往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
林杏搬进来的第一天就大闹了一场,她和家里断绝来往换来的爱情,原来不过是等份平分,人手一捧的廉价施舍。
她怎么也想不到,二十一世纪,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三妻四妾,敢以爱之名以金钱物质,圈养一群盲目享受的女人。
她更想不到,这些年轻人,竟然真的就甘之如饴,还极其配合的相互诋毁和伤害。
不入伍自会被驱逐,所以她在得到一大笔钱后就被下了逐客令。
付严诚当时已经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林杏几乎可以预料孩子出生后会面临怎样的生活,所以她铤而走险,全副身家买通佣人,带走了出生两个月的女儿。
后来的事可想而知,一个没出月子的南方姑娘,且从来没跨出过长江线的女人,如何适应风沙刺脸的北方冬天。
低血糖引发心梗,几分钟她就没了意识。
她甚至来不及把女儿抱出去,假如不是孩子饿极了哭的停不下来,可能她拼了命把她带出来,会再让她丢了命被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