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锁后推开房门,阵阵浓郁的姜花香味扑鼻而来时,她就猜到了今日下午,陈芳从医院离开后,直接过来帮她搞卫生了,两居室的屋子干净的一尘不染。
她的鼻子一下子就有些酸酸的!可时间紧迫,她没有功夫感怀伤时。
她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横放后打开,拿起最上面的一袋衣服去了阳台,全数扔进洗衣机里,倒上洗衣液,盖上盖子,在上面按了几下,听见哗啦啦的下水声才转身离开。
冲凉后再把洗净的衣物晾晒好,回屋换了套牛仔裤+T恤衫的休闲装,就再次匆忙离家。
等电梯时,接到了程域的来电。
“SorryChad,回来后一直在忙,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你就先打过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一划下接听键,聂媶就笑嘻嘻地卖着乖。
程域无声地笑了笑,语气温和,“阿B没事了吧?”
“嗯,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但还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她走进电梯,伸手按了数字“1”。
“你呢?几点到北京的?”
由于她提早回去,他也就顺势把原定的行程提前了。
“你都不看微信吗?”
“看了,一时没想起来。”下午和王宇彤在病房里聊天时,收到了他的信息,她瞥了一眼,又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看了你怎么不回啊?”程域微微蹙眉,情绪多少有些不满。
“那我不是忙晕了嘛~”话一出口,聂媶才意识到她在他的面前撒着娇。
她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有些灼人。“撒娇”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几乎都快忘记了!此刻的她,无比庆幸她和程域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地理距离——他看不见她的脸红,也听不见她的心跳。
撒娇,真是既害羞又挠心呢!不光她很享受,他也极其受用。
“Natalie。”
“嗯~”
“Imissyou!”
“哦,听到了。”聂媶故作淡定地回答,她知道,程域这是在回应她的上一条微信。
她非得端着,他也就费事戳穿她!毕竟,于他而言,爱又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出租车停在医院大门口时,你侬我侬的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
当晚,王宇彤的女儿难得的乖巧与安静,这让病房里的每个人都得以睡上了一个安稳觉。
聂子荣出院那天恰巧是礼拜日,旧同窗比他们早两天返家。在此期间,聂媶始终都没有机会见到王宇彤的其他家人。
“噔噔噔~”一个长相酷酷的阳光大男孩,一手插兜,一手敲门,一脸灿笑地立在门框上。
“阿彬哥哥~”可爱的小家伙见到来人,立马松开妈妈的手,兴奋地跑了过去。
郑少彬打横把他抱起,修长干净的手指挠着他的肚皮,把他逗得“咯咯”大笑。
“恭喜你哦~勇敢的小超人,你已经成功把病毒怪兽打跑了,马上就可以回家咯!”说话间,郑少彬已把怀里的小人儿放下。
这时,打包好东西的聂媶走了过来,把背包甩到了肩上。
“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你们先到门口等吧!”
待她从医院出来时,一眼就望见了停在路口的粤澳两地牌的白色小车。她大踏步地上前,拉开后座车门,卸下背上的重量,又绕到前座,钻进了副驾驶位。
“想好去哪里吃了没?”聂媶一边扣着安全带,一边询问。
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要请他吃大餐,以感谢过去这几个月,他对聂子荣的照顾与陪伴。前晚回家的两人在楼下撞见,郑少彬才得知她已返家好几天。
“我无所谓喔!看看阿B想吃什么吧?”驾驶座的男人打着方向盘,随口就说。
坐在后排的聂子荣,伸长脖子望着窗外,嘴里咿咿呀呀地数着数——“16、17、18、19……”与此同时,右手食指还颇有节奏地上下晃动着,整个人完全处于画外状态。
“阿B只能吃些清淡的,他还没有完全康复。今日你才是老细,所以一切由你说了算!”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的聂媶用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人。
“那我岂不是太荣幸了?”郑少彬笑曰:“要不就去邻区吃日本菜咯?那里环境比较不错。也有适合阿B吃的东西。”
“好啊!你安排呗!”
店铺就在某商业大楼底层,离饭点尚早,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停车位。
用餐期间,聂媶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和迎面而来的女人擦身而过。对方戴着口罩,微低着头,似乎没有看见她。她顿住脚步,扭头目送她进了最里间的一格。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高中同学罗玉萍——她俩上回见面正是在前年王宇彤的婚礼上,作为“可怜失婚少妇”的她,还被尖酸刻薄地冷嘲热讽了一番!
聂媶甩了甩湿漉漉的双手,抬起眼皮瞧了眼镜中的自己,再联想到里间貌不惊人的女子,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淡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