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做笔录的有个刚分配过来小警员,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你别紧张,事实是怎样就是怎样。”
旁边的头头瞪他一眼:“你说事实是怎样?人证物证俱在,她故意伤人。”
秦敛乃本地土著,人脉广势力大,上头有交待,从严处理。
当晚,殊晚进了拘留房。
她的身份证信息录入了公安系统。慕皓天订婚后,慕父没再给各方打招呼,警察局的朋友又愿意与他来往,慕皓天私下里拜托对方多多留意。但殊晚这两个月从没刷卡,她喜欢把现金带在身上,反正,也没人能抢走她的包。
半夜时,警察局的朋友给他打了电话,朋友本不想半夜叨扰他,可他曾经留话:“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无论几点。”慕皓天被电话吵醒本有些不悦,但听了内容,睡意顿时消散。
床头壁灯莹然,照出一片雪白的光晕。慕皓天靠着床头,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他终于找到她了。
她在y市?
他一直以为她逃到了北方,可她居然有恃无恐,就呆在不远的赌城y市。
慕皓天一个电话把助理叫醒:“马上给我订去y市的票。”
助理回复:“高铁新线最早的票是明早六点。”
慕皓天等不及:“开车去。”
开车自然要多费些时间,慕皓天坐在后座,面色冷然。车子是阿响在开,到达y市时天才四点多,他问:“直接去警察局吗?”
“嗯。”
她惹祸上身了。慕皓天却一点也不意外,她不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吗?她美得天怒人怨,偏偏自己不自知,引多少男人犯罪啊!
可男人们不知道,那不是娇艳的花朵,那是怪力女金刚。
慕皓天到达警察局,门口灯箱薄光惨淡,他想见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心头有许多话要问,她嫌弃他,可离了他她又混成什么样?进了拘留所的屋子。
慕皓天踏上警察局的台阶,却倏然止步,他不能见她,至少现在不能。
慕皓天回到车里,阿响纳闷:“慕总,你不把她弄出来吗?”
“现在不能。”慕皓天摇头。
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你可听过说熬鹰?雄鹰天性桀骜,若想驯服,训鹰人得和它熬,在困乏无助中磨光它的野性。殊晚就是那一只鹰,如今身陷囹圄,空寂的屋子,失去的自由,还有未知的审判……那姓秦的不肯轻易放过她,找人做了伪证,在本地又有些势力,殊晚搞不好会坐牢。
殊晚一筹莫展,她如沙砾被困在残酷的现实中,无力反抗,渐渐被磨掉所有的锐气与厚实的壁垒。
等她实在熬不住,会向慕皓天求助。
他不能去找她,他要等,等她来找他。
东方天际露出一抹薄光,慕皓天仿佛看到新的希望。
阿响问他:“那今天要拜访警察局的局长吗?”
“不。”慕皓天想了想道,“帮我找一名负责本案的警员,资历老点的,为人精明点的。”
很快便联系上了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警员,慕皓天请对方在茶餐厅坐了一会儿,递了一张支票过去:“想请徐警官帮个小忙,殊晚是我的朋友,直说了吧,她是我的女人……”
“慕总眼光好啊。我瞧着殊小姐就不是普通女子。”徐警官笑呵呵道,他是个人精,见过不少世面,思考了一下其中关系,道:“你跟秦敛打个招呼,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说是两人之间开了个玩笑。慕总你是何等人物?再跟上头说一声,即刻放人。”
“不,不用即刻放人。”慕皓天笑得十分阴险,“她不太听话。你去吓唬吓唬她,再暗示一下她,让她找人帮忙,我要她来找我。”
就殊晚那点见识,大概只会听天由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