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诚“哦”了一声,说:“走完这几个厅,我再去看她跳舞。”
“她可能已经走了。”经理说,殊晚每次跳完舞就离开,“刚才是最后一场,今晚没有安排她上场,您要是想看,我安排一下。”
“算了。”龙易摆了摆手,“我改天再看。”
殊晚已经离开赌场,有人找她谈合作,接近年终,许多公司正在筹办年终尾牙,有些公司财大气粗,想让晚会多些亮丽的色彩,外聘表演团队。有人见殊晚的舞跳得好,想请她在晚会上献艺。
一支舞而已,对方开价五千,时间与殊晚在赌场的工作并不冲突,她乐意接活。
和她相谈的是个小经理,说:“不过这事我不能完全做主,总经理拍板才算。我想邀请你参加今晚的面试,总经理看过之后没有问题,那我们就签约;如果不行,我们承担你的来回路费,你觉得怎样?”
为了方便观察舞台效果,面试在晚会举行地进行,那栋楼名叫y市环球金融中心,是y市最高的建筑,世界十大高楼之一,楼高六百六百多米,集写字楼、酒店为一体。这栋楼的最顶端是宽敞的露天花园,大公司、大富豪们喜欢在这里举行露天宴会,鸟瞰整座赌城风光,体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殊晚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电梯一路直行,仿佛直冲云霄。站在楼顶,星子在头上闪耀,城市的灯火在脚下闪烁,天上地下融为一体,人仿佛已站在半空。
楼顶有处舞台,因是面试,没有闪烁的彩灯。殊晚到来时,已经有人在台上表演,绘声绘色的相声,独具一格的影子舞……殊晚是最后一个,其他人都走了,偌大的露天花园里只剩下寥寥数人,钢管立上之后,她上台跳舞。
跳着,跳着,忽然发现多了一名观众,是赵长鸿。
她跳舞的魅力是无人可抵挡的,赵长鸿驻足观看,舞蹈结束后,他还没走。上次殊晚把他和慕皓天双双扔出家门,此时略觉得赧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好巧。”
“嗯,好巧。”赵长鸿道,“你打算参加安创电子的年终尾牙?”
“有人请我。”殊晚又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安创其实是中朗集团的产业。”这个公司做得不若东方传谷有名,但业绩还算不错。赵长鸿今天过来视察,一直忙到现在,又说尾牙的事要请他定夺,赵长鸿笑了笑:“有你在,年终晚会肯定更加精彩。”
是中朗集团的产业,殊晚忽然对这次的演出不感兴趣。
“上次的事……”殊晚局促地扯了扯头发,“真的很抱歉。”她摊了摊手,一鼓作气道:“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到处沾花惹草招蜂引蝶,你以后也不用喜欢我了,因为根本不值得……”
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贬低自己。
有种壮士扼腕的悲壮。
赵长鸿无语:“殊晚,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我回去了,再见。”殊晚转身就走,不,不要再见了。
但她没能走掉,通往露天花园的门居然被锁住了。结实的金属大门,先进的电子门锁,殊晚拧不开,拍打着门无人应答,赵长鸿过来看了看:“不知道谁把门带上了。”
大概最后离开的人没注意,把门锁上了。赵长鸿拿出手机:“我叫人来开门。”
物业的电话打不通,赵长鸿只好打电话给助理,助理去忙另一件事了,在电话那头回答:“我马上联系他们。”
“估计得等一会儿了。”赵长鸿对殊晚说,“去椅子上坐坐。”
偌大的露天花园只剩下两个人,植物的芬芳浮动在周围,星子近得仿佛伸手就可以摘到,殊晚身上穿着钢管舞表演服,外面罩了一件长风衣,风衣下一双白皙修长的腿如同出水莲藕。她每走一步,就像有钟鼓在敲,一下一下响在赵长鸿的耳边,不知是她的脚步声,还是自己的心跳。
越得不到,越放不下。
她是他心头的烙印,每次想起,都会隐隐作痛。赵长鸿和她并肩朝长椅走去:“慕皓天订婚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殊晚回答。
“你不在乎?”
殊晚摇摇头。
二人一同走到长椅边,赵长鸿准备在殊晚旁边坐下,殊晚连忙制止:“你坐那边。”她指了指一两米开外的位置。“你是有女朋友的人。”殊晚强调。
赵长鸿心上如有针刺:“你介意?还是你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