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校时因为成绩太过优异就被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们霸凌,老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孤立无援,差点被贵公子们联名逼退学,他的首席毕业生身份也被暗箱操作,直到发配到了边境基地去,那帮家里有权有势的贵公子们才终于放了他一马。
可边境基地也并不是噩梦的终结,有用的时候他就是勤勉的下属,出事的时候他就是背锅的弃子,即使在边境基地混迹多年的低级军官笑话他一个战略科的精英军校生居然被排挤到这里来干脏活,他也只能沉默不言,再也懒得像从前军校时那样能言善辩了。
再到演习负伤,第一次晋升居然是因为被同僚击伤而做的安抚,这样莫大的耻辱把他彻底压垮了。从前在军校里光芒万丈,可垂着眼眸递交退役申请书时却连脊背都不愿意挺直,如同流星一般惨烈坠落,再无声息。
“喂!哥哥!”
迦兰德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跟罗德尼闲聊着,却没等到他任何一丁点回复,她有些生气地一步杀到他面前来拦住他大喊一句,一抬头却对上他黯淡无光的眼睛。
“哥哥?”
迦兰德被他这个表情吓了一跳,有点自我怀疑地小声问道:“……我太吵了吗?”
罗德尼尽力地勾了勾嘴唇,摸了摸她的头顶道歉:“抱歉,我走神了。”
迦兰德气鼓鼓地,小脸像个圆润的苹果一般,赌气道:“再也不跟哥哥聊天了!”
面对他的冷漠,不是辱骂也不是嘲讽,而是这样撒娇的赌气,冰封枯萎的心里飘进了些温暖的气息,罗德尼也好脾气地恳求道:“保证不走神了,对不起,再说一遍吧。”
迦兰德做了个鬼脸,用力地挽住了他的手冷哼一声:“光生气去了,已经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了!”
“好啦,对不起对不起。”
罗德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柔和地对人说话,他以为他早就丧失了这种能力。
两人一起步行回家,罗德尼系上围裙去厨房做饭,迦兰德便在餐桌上铺开了笔记本和课本,在罗德尼的监视下写起了作业。
“哥哥,天好阴,要下暴雨了。”迦兰德咬着笔帽望着格窗发呆。
“下暴雨关你什么事,快写作业。”罗德尼回答得毫不留情。
“呜呜,哥哥好没劲。”
晚饭端了上来,香煎土豆配鸡肉,再煮了点西蓝花和胡萝卜,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迦兰德却捧场至极,边吃边夸,天花乱坠,罗德尼实在是听得脸颊发烫,让她赶紧闭嘴吃饭不许说话。
“天气越来越热了。”
迦兰德扯了扯校服衬衣领口,吃饱了靠着椅背叹着气。
“吃完饭先去洗澡吧。”
下午的时候在操场上的鼓号队训练弄了一身的汗出来,迦兰德低头闻了闻衬衣领口皱着眉头嚷嚷起来。
“出了一身汗,太难闻了……”迦兰德哭丧着脸,“不过既然哥哥做饭,碗放着我洗就好了。”
“我又没什么事做,吃完洗你澡去。”罗德尼头也不抬。
迦兰德在餐桌下用脚轻轻踢着哥哥健壮修长的小腿,嬉皮笑脸地撒着娇:“哥哥在家好好噢。”
罗德尼握着叉子的手一滞,小腿本能地往后躲了躲,低声呵斥道:“别闹。”
迦兰德又伸着腿够了两下没够着,只能吐着舌头悻悻然做鬼脸,却不知坐在桌子对面的哥哥沉默寡言着,心神一片晃荡。